“啊!本宫要杀了他!”
红木雕花梳妆台前,温莹看见铜镜里的面容忍无可忍地大喊出声。
云袖站在一旁等待她喊完,才冷静地用带了指套的手指抹上一团紫氤凝膏涂抹到她的面颊上。
“呜……”不疼,但温莹还是撇着嘴呜咽了一声。
被裴玄寂毫不怜香惜玉掐过的地方留下几道红痕,没有淤青没有发肿便是伤得不重。
她本就肌肤娇嫩,平日里那般娇养着,一点磕碰也易留下痕迹,虽很快就会消散。
但温莹已是气急败坏:“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对我!”
待两边脸颊都涂抹好凝膏后,云袖收回手来左右查看了一下没有遗漏,这才终是开口应了她的愤怒:“公主,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温莹想也不想就道:“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将此事状告皇兄,裴玄寂这般折辱本宫,本宫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他偷听恒王和定远王谈话之事,绝对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
云袖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别过脸去,似有些难以启齿,好半晌才出声道:“可是公主,今日您和裴大人……路过的宫女太监数十人,再到宫宴上聚集的王公贵族,大家应是都知晓了。”
温莹只觉自己胜券在握,傲慢地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知晓便知晓,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本宫讨厌裴玄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旁人难不成还能错以为成什么吗?”
说到这,温莹一双黛眉又忍不住蹙了起来。
别人虽是不会说什么,但当时的情形当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玄寂能那么迅速攥住她闪身躲进杂物房中,怎就会在被人撞破之时没有第一时间松开她。
他从身后捂着她的嘴,另一只大掌将她的腰肢一手掌控。
那种引人遐想的姿态,还好所有人都知她一直都瞧不上他,不然还真得被人给误会了去。
云袖看着温莹多变的神色不禁有些担忧。
今日她虽不得跟着温莹一同入宫出席春宴,但方才在接到温莹前便已是有关于她和裴玄寂的消息传了出来。
传出内容虽不细致也离谱得叫人难以信了去,但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最好只是她多虑了,否则温莹还不知得炸成什么样。
与此同时。
裴府内宅书房中。
展刃垂眸立在裴玄寂跟前,面色凝重,几欲开口又被裴玄寂冰封的神情给止了回去。
片刻后,裴玄寂落笔拿纸,几行苍劲有力的字迹生于笔下。
信纸递给展刃,他吩咐道:“计划有变,你且连夜跑一趟淮安,把消息传过去。”
听得恒王和定远王的谈话本是计划一大进展,但裴玄寂因温莹被数名宫人看见了行踪。
消息自是藏不住的,定远王谨慎,自是会有所提防,只得转而改变计划。
展刃接过信纸没敢多看,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后,到底是忍不住开了口:“大人,今日和公主殿下一事,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理?”
裴玄寂闻声抬了眼眸,眸底淡冷一片,似是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处理什么?”
展刃额前渗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道:“今日数名宫人撞见您和公主殿下在一起,又正值宫宴人群聚集,消息传得太快,大人若是不澄清事实,只怕传言扩散下去会越发难以控制。”
所谓传言,便是他和温莹在宫中私会的传言。
数双眼睛亲眼所见,消息传播的速度甚比空气流散。
裴玄寂本就是万众瞩目之人,一直低调冷然的他,竟被爆出和女子在宫中私会的消息,更遑论那女子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琼安公主,温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