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莹顿时背脊一麻,僵着脖子转回头去,便见恒王一身扎眼的宝蓝色衣袍,面带意味不明的笑意阔步走入大殿中。
“皇上,皇后娘娘。”恒王目光最后落在温莹身上,轻笑道:“皇妹也在,真是巧了。”
心虚使得温莹顿时垂下目光,手落腰侧低声问候道:“见过皇兄。”
皇上看了眼刚刚还跟小老虎似的张牙舞爪的温莹,一见恒王就跟兔子似的没了胆儿,也忍不住朗笑出声:“从朔,瞧你来了把莹妹吓得都不吱声了,今日何事来找朕啊?”
恒王若有似无地扫过温莹,转而作揖道:“是有些要事,不过臣不是来找皇上,是来找皇妹的,昨日臣在宴席开始前在金玲池小坐了一阵,而后发现贴身的玉佩丢了,听闻皇妹昨日也去了金玲池,便想问问皇妹可有瞧见过那块玉佩吗?”
温莹一怔,颤着眸子抬起眼来惊呼道:“你不去公主府找我,怎会到皇兄这儿找我!”
他哪是丢了什么玉佩,根本就是在和定远王商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恒万温顺无害地莞尔一笑,看向温莹的眸子却越发沉暗:“皇妹怎知我未去公主府寻过你呢,正是见你不在府上,便猜测你应当是入宫来见皇上了,所以我便找来了。”
温莹心里咯噔一声,只觉恒王明显是话里有话,即使面上没有显露出分毫戾色,可威胁警告的意味都快满溢出来了。
“你你你,你还去公主府找我了!”
恒王挑了挑眉,温莹顿时脸都白了。
皇后看温莹一副吓破胆的样子温笑着替她解围道:“好了,恒王你也别吓她了,你知她向来有些怕你的。”
恒王不以为意地收回眼神来,意有所指道:“皇后娘娘说得是,不过未做亏心之事,也不知皇妹在害怕什么。”
他他他!自己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怎还这般明目张胆威胁她!
温莹颤声回道:“我哪有害怕,我也没见过你的玉佩,我什么都没看到!”
皇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也出声制止道:“好了从朔,不过一块玉佩,既是入宫了,就带人再去金玲池附近找找,莹莹昨日忙着,估计是没工夫瞧见你的玉佩了。”
皇上后半句话压低了嗓音,却还是叫在场几人都听了去。
温莹瞪大眼看向皇上,也不知他这话是在帮她还是戏弄她,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含义。
她没忙着偷听,她是被迫的!
但恒王显然一副目的达成的模样,微微颔首,作揖道:“既是如此,臣便再去寻找一下,不过若是皇妹有想起什么来,也可差人来告知一二。”
恒王转身离开了殿内,温莹绷紧的神经才松缓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皇上又开口问道:“莹莹方才不是还有话未说完,你说你还撞见裴大人怎么了?”
温莹顿时又紧绷起来,紧张之色溢于言表,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撞见他在那儿鬼鬼祟祟的,然后他便折辱了我,还叫那么多人瞧见了,皇兄别忘了要替我做主,我想起府上还有些事,莹莹也先告退了。”
直到温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皇后才侧头询问道:“皇上,莹莹今日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要咱们惩治裴大人还是放过裴大人啊。”
皇上回过神来,轻笑着握住了皇后一双柔荑:“你瞧她那副紧张的模样还不明白吗,莹莹向来是护短的,一大早来宫中以告状为由,自己又揽了过错,不就是担心裴大人因和她私会之事遭了责罚吗。”
皇上和温莹一母同胞,虽是年纪相差甚远,但皇上一直是最为疼爱温莹这个妹妹的,也自是十分了解她的性子。
皇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里低喃着:“他们既是两情相悦,莹莹怎还要这般藏着掖着,那我们仍是要继续装作不明了的样子吗?”
“她打小就心高气傲,朕以往还担心她往后瞧不上世间任何一名男子,不过天上琼花也有坠入凡尘之时,若对方是裴玄寂,莹莹瞧上他似乎也不足为奇,她眼下不愿承认,便先由着她吧,一下给她戳穿了,只怕裴大人还要来责备朕坏了事呢。”
皇后闻言回想起方才温莹在殿上的言行举止终是有些了然了,但很快又忽的压低了声音问:“那……莹莹说的五花大绑可要派人去办?”
皇上脸色顿时一变,严肃地皱起眉像个老父亲一样斥道:“还未成婚玩什么五花大绑,她都上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说罢,似是越想越气,低沉补上一句:“成了婚也不可如此,简直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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