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霜从小看得太多了,她像一个旁观者,记录着发生的一切。
她在禅院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被缠织的大网,所有人都被名为禅院的蛛丝黏住,他们越是挣扎,越是被丝线缠绕,最终只能是作茧自缚。他们身上都没有了锋利的能够自保的利齿,依附着丝线,等待着喂食。
丑陋。
这是芜霜给予禅院的定义。
可能正是因为她最开始接触的世界是这样一个灰暗的世界,她才养成了置身事外的性子吧。她不想沾染那些东西,正如手鞠希望她离开那些淤泥一样。手鞠成为了年幼的她看这个世界唯一的向标。
而就像是看腻了的题材,她想看看不同类型的人类和世界。
所以,她将离开禅院家的计划也写在了自己的日记之中。
她想去看看。
……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可是,还是这样虚假的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芜霜面无表情的放下书望过去,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中年女人脸上满是慌张与焦急,她被院子门旁的侍从与侍女拦下。
“让我进去,大小姐!芜霜大小姐!!你在的吧!”
“闲杂人等不可觐见大小姐。”
“押走,堵上嘴巴。”
“再吵就将你交予「炳」处理。”
“唔、呜呜!!”
禅院甚尔本不想管,但是奈何那个女人的喊声实在是太吵了,跟杀猪似的。
他翻了个身说:“真是难得你这居然还有‘客人’。”
芜霜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被人制伏的中年女人,面色晦涩,她说:“啊,是啊。我也很意外。”
确实很意外。
毕竟那人是……
手鞠的母亲。
然而,芜霜并没有爱屋及乌,她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手鞠的母亲会突然出现。
不是她阴谋论,手鞠的母亲可是实打实的扇叔父一派的人,在芜霜的理解中,这位母亲与手鞠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亲情,要硬说的话,她感觉,手鞠的母亲会是为了主人放弃自己女儿的角色。她给她的感觉就是亲情淡薄。
远远比不上她和手鞠之间的羁绊。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也可以想象到,这个女人突然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会对她说出什么话……
禅院芜霜面目表情的看着那个还在挣扎着的发丝凌乱的女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直跳的眼皮,终是开口道:“松手吧,让她进来吧。”
听到她这么说的甚尔瞥了她一眼,嘁了一声,然后又背过身去。
女人如蒙大赦,她冲了过来,跪倒在芜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