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回答,她就说:“很痛吧,一定。”
“不许动!马上「炳」的部队就会赶过来!要么束手就擒啊啊————!”
“啊!这是什么!?”
“是她的术式吗!?”
“影子,是影子!!你是谁!?”
身下的影子倏地改变了形状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在场其他人的身体,将他们死死的控制在地上,那架势像是要将他们拖入影子吞掉一样。
芜霜不知道,芜霜只觉得自己现在仿佛知晓了很多事情,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都如潮水般朝她涌来,没等她看清就退回到大海之中。
一个念头凭空出现。
——那些手,是曾经死去的人的投影。
她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被阴影覆盖,另一只手轻轻托起了已经有些脱力的手鞠的脸。
她说:“手鞠,我很想你。这么久没有见了,你偷偷来见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哦。”
语气中是她不曾有过的温柔缱绻,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病态……
芜霜轻轻的摩挲着手鞠并不光滑的脸。
芜霜脸色狰狞,一会儿好像要哭一样,一会儿又像是要笑,脸色如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叫手鞠看了只觉她样子非常不对。
她的手没有什么肉,单薄又骨感,体温偏低,贴在手鞠的脸上,让手鞠已经快被打麻木的刺辣的身体被冻的一个激灵。
芜霜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接着说:“手鞠,你太傻了,你若是想要我的命,你跟我说了,我会亲手献上我的心脏,”她的眼睫微垂,漂亮得以眼眶中是无尽的深渊,凝视着手鞠,她轻声说,“手鞠是给予了禅院芜霜人性的人。手鞠什么都不需要顾忌,手鞠在禅院芜霜这里从来都是特殊的。”
“小小姐……”
“嘘。”芜霜托着手鞠的脸的手温柔的碰上了她的唇瓣,制止了她的开口。
而手鞠抬眸,撞进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是一双眼睛,一双如同淬血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如同野兽一般竖起,像是镶嵌在猩红的宝石之间。
她一愣。
她记忆中,禅院芜霜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一抹温热滑落她的脸颊,让她一愣。
——诶?她……哭了?怎么会。
芜霜则轻轻抚去了她眼角盛出的温热的泪滴,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泪滴,她觉感觉灼烧了她的指腹。
“手鞠,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过吧。”
“手鞠,你是我最喜欢,最敬重,最感谢的人。谢谢你,这么些年保护我,陪伴我成长。”
——她在说什么?
“不要哭了手鞠。”
芜霜手轻柔的动作将与汗液鲜血交杂在一起糊在手鞠脸上的发丝捋开,露出了她额头上,多出的疤痕。
禅院芜霜,她笑了。
她脸上有些疯狂的表情终于归于平静,眼中的情绪似悲似喜,她露出了她最美的笑容,那一刻好像百花盛开一般,世间美好的词都不足以来形容眼前的人儿。
可是手鞠只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芜霜猩红的兽瞳血光更胜,独属少女清脆软糯的声音轻轻的对她说——
“また、地獄で会おう、てまり。(让我们在地狱相会吧,手鞠)”
——但至少,最后,在你面前,就让芜霜再做一次乖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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