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后,腿疼得像不眠不休站了几天似的疼,腰也格外酸痛。他感觉身体被人搂着,后背贴着一片温暖,一睁眼就看见腰上搭着一条白皙的手臂,只可惜不是女人的纤细。
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昨晚的场景,他喝多了酒,和那个刚认识的女孩进了房间,没想到松奚竟然坐在门外,后面他们回来,就他瞬间清醒过来,这是个什么事啊。
松奚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察觉到到谢沥的动静,他下意识将手臂收紧,紧紧得搂住那紧致的腰身。他的额头抵到对方的后颈上,嗓子里发出两声哼哼。
谢沥脑子空白一会儿,反应过来推开他起身,松奚也就这样被吵醒了。
“沥沥。”昨夜身体的释放让他食饱餍足,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谢沥手指紧紧掐着手掌,把掌心掐得泛白,后背对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沥沥。”松奚坐起来又叫了一声,上前抱住他,“喜欢。”
小傻子最赤诚的表白让他无所适从,对方是傻的,他不傻。昨晚没喝醉,怎么就允许那种事发生了?虽然没做全套,但是他低下头去看双腿之间的缝隙,那诡异的触感依旧遗存在皮肤表面。
“松奚。”他突然开口。
小傻子歪头,“嗯?”
“昨晚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俩以后谁都别再提。”松奚本来对情事一窍不通,是从那天教他自慰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才到如今这个地步。他清楚记得医生说松奚是被人敲傻的,并不是天生的傻子,如若有一日,他恢复了记忆,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傻子的喜欢能叫喜欢吗?
他记得朋友说他们家小孩喜欢一辆玩具汽车,那一个多星期天天不离手,睡觉都要摆在床头,后来小孩姑姑买来一个机器人模型,小孩瞬间忘了玩具汽车,时时刻刻都记挂着那个机器人。
松奚的喜欢应该就和小孩子的喜欢一样,新鲜劲一过就忘在了某个角落,再也不会记起。
“不要。”松奚抱紧他,“喜欢你!”
“可你是个傻子!”谢沥大声说,他也不知道在用声音的分贝掩盖什么。
“我不是傻子!”松奚比他更大声,又接着低下声在他耳边嘀咕,“只喜欢你。”
一个傻子说自己不是傻子,确实有些荒唐,可谢沥却沉默了,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松奚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即使他知道这么想是不对的。
这个想法就维持了一秒,想到之前在苗寨拜托老板娘留意松奚的照片有没有人来问的事,如果是在滇州,应该有人认识松奚的概率会更大吧。
“行了,收拾一下我们出去玩。”他转移话题。
“讨厌我。”松奚意识到他不想面对这个事情,委屈道。
“不讨厌。”谢沥叹了口气。如果说在黎浔古镇时他对松奚有一丝厌烦,经过黔州后彻底把他当成了朋友,那一点难相处的倔脾气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讨厌,不喜欢。”松奚像小狗一样蹭了蹭他后脑勺刺啦的发根。
谢沥被他的头发弄得有些痒,“乖,真没有。”
这下松奚才放心下来,开心地在他脸颊上偷了一个吻,“最最最喜欢!”
两人起床收拾好后准备出门找饭馆,路过客厅时看见裴悦和一群人在沙发上和人说说笑笑,仿佛昨夜的事没发生一样,扬着一张笑脸自在地向谢沥打招呼。
对于这段露水情缘谢沥并没有多大感觉,两个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反正往后不会再有交集,就礼貌回应了。松奚却像如临大敌,迅速挡在他的身前,把视线挡得死死的,不让两人目光交汇。
“喜欢她!”他说道。
“不喜欢,”谢沥想也没想答道,不再看那边,“走,去吃东西。”
春城的首要目的地就是滇池,秋冬季滇池南下的海鸥特别多,此时正逢夏季,很难看到湖面海鸥群翱翔的壮观景象,不过夏季也有夏季的美景。
谢沥从小在江城长大,见过最大的河流就是长江,从未感受过如此开阔的湖面,被群山环绕,在阳光下泛着波光粼粼的蓝。
很多人都租了一辆自行车,在湖边的小道上一边环绕一边拍照,谢沥也跟着租了一辆,是需要两人一起踩链子的那种带顶篷的双人自行车。
“看我怎么踩跟着学,不然车动不了。”谢沥耐心教他。
“好。”松奚乖乖点头。
两人坐上去后,谢沥开始骑动,松奚却始终无法保持同步,要么谢沥得费老大劲儿才能让车往前挪动几步,要么就是松奚艰难踩几下移动微毫。僵持许久,谢沥败下阵来把车还了回去,只能用两条腿当环湖交通工具,谁能想到小傻子连这种最简单基本的自行车都不会。
湖面上有好几辆快艇在飞驰,船尾拖起一片浪花,谢沥挺想上去感受感受,兴冲冲跑去问了价格,令人乍舌,竟然要二百四一条船,一条船最多坐四个人,就算找人拼也得六十一人。他觉得太贵没坐,找了个路人帮忙在渡口给他和松奚拍了一张合影,也算不虚此行。
他们吹着风一路沿着环湖小道走着,松奚忍不住牵住他的手,他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就由着他去了。
春城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太阳高照,瞬间天气变得阴沉下起小雨。谢沥起初没在意,出门时看了天气是晴天,应该不会下太大,结果不一会儿雨如倾盆之水唰唰下下来,他带着松奚一路小跑,都没见着有个能躲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