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显激动得差点忘记社恐设定站起来大声喝彩,这鸡汤针对性太强了。意外被最后志愿录取险些滑档变成家里饭后的笑谈,高中同学得知院校后惋惜“啊怎么回事啊”,农大学英语在亲戚之间口口相传,总被调侃“外院啊真好以后当外交官嘞”,室友把“能干嘛啊不教英语就失业呗”的消极话挂嘴边,周测月测期中测从不迟到,每门课程巴不得学生的英语理论水平能投个sci一区。受够了,事儿那么多呢。
最后为了让大家考虑动植科院,禾方以自己本科所学的动物科学为例,讲起她自己学习的感悟。
“生命值得尊重的是生命本身,不是任何附带的、额外的东西。我们可能出于研究目的剥夺其他生物存活的权利且方式并不温和,这当然不是不可避免的,一切都为了我们自己,这很自私,有时候还有些虚伪。研究前、研究时、研究后,愧疚、惋惜的情绪理应贯穿始终。我个人认为,比起因为‘它们为人类作出贡献而牺牲’感到愧疚惋惜,更多的是对生命逝去感到愧疚惋惜。无论什么时候,出发点都该是生命本身。”
齐显嘴巴微张,片刻后鼓起掌来,禾方的话有些云里雾里,却莫名其妙地狠狠戳中他。
越想越认同。
这该死的感性。齐显眼角湿润,竟然不受控制地掉出些泪珠子,他十分慌张地揪起两边头发向脸前遮挡,默默低头,泪水滑落得巧妙,哭得很文艺片。
真是脆弱。
如果忽略抽噎时不自觉抖动的双肩,看起来倒像在扶额沉思小装一下。
左边同学递来卫生纸,齐显的脆弱被发现,他感到有点羞耻,但还是红着脸小声道谢接过纸巾。
过了一会儿,左边那位见他仍旧埋头,好奇地弯腰往乱蓬蓬的头发里凑。
他问:“真哭啦?”
……不太正常。齐显向右挪了挪,终于让那颗脑袋远离自己。
结果右边座位也是个神奇的,很自来熟地询问:“禾方杀你鸡了?哭这么伤心。”
真是刻薄。
总之宣讲会后齐显就一心准备起动植科院的考试,每次被高数痛打都默念“生命值得尊重的是生命本身”,畅想进入动科专业后的美好未来。
尽管后来他发现这未来并不美好,也没有特别后悔。
尤其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人之后,他甚至觉得庆幸。
就比如旁边的居意游,这么想着,心情就会变得离奇的好。
齐显说完这件小事,又补充道:“说起来,大二分过导师经常被研究生拉去做苦力,然后发现那个超刻薄的右边同学居然是直系学长…动植科院人是蛮少的…”
其实是被学长认出来的,他根本没看到脸,看到也不记得。
居意游对齐显嘴里的“学长”二字十分敏感:“你的学长?怎么觉得很熟悉啊…啊!指使你偷我葱的是不是他!”
“…嗯。”
居意游揪起大棚门帘愤愤撕咬:“我水灵灵的葱!哈,这么刻薄的人,一定是故意偷我葱的吧。动植科院之耻。”
齐显试图和稀泥:“其实学长人还不错,比如…好吧,动植科院之耻。”这泥没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