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闻言,脸上的?血色骤然间褪去。
她失神的?往后踉跄了几步,浑浊的?脑子?开始清明。
自从陛下坐上皇位后,变得残暴不仁不说?,还信奉世间根本不存在的?长生道?,成?日里沉迷女色,将朝事全权交给?奸宦谢秉安,不论?什么都由谢秉安决策,让他在六年的?时间里从一个承乾宫的?大总管坐到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再到东厂督主,六年时间,他将东西两厂合并,到最后整个皇权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若不是大周朝还有燕王在长安城坐镇,亦有沈老将军沈禾在淮南坐镇,这?天下,恐怕就要姓谢了。
“对了,还有一事…”谢秉安眸中讽意更甚:“以长公主的?势力要入咱家的?机要阁篡改圣旨恐是做不到的?,想必其身后还有燕王相?助罢。”
长公主冷笑:“是又如何,你?巡监司把守再森严,不是照样被燕王的?势力渗透了吗?就算陛下不管我这?个妹妹,还有燕王会救我。”
谢秉安道?:“上个月燕王断了荆州那边路,宫中安插的?暗桩也都被咱家尽数拔除,他现在元气大伤,养精蓄锐都来不及,还如何腾得出空子?救你??你?现在不过是裴家的?一枚弃子?罢了,是死是活,可都由咱家说?了算。”
“谢秉安!”长公主冲上前愤怒的?砸着牢门,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咬牙切齿,愤恨道?:“这?天下姓裴不姓谢,由不得你?如此猖狂!”
谢秉安冷漠的?看着她,狭长的?眼尾挑着阴鸷的?戾气,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天下,本就不该是裴家的?。”
长公主死死的?抓着牢门:“你?什么意思?”
谢秉安却垂下眼不再理会她,吩咐潘史:“明日一早,将季氏一门押到长安街的?刑场上,处斩刑。”
看着谢秉安离开的?身影,长公主脸色愤怒而狰狞,失控的?砸着牢门。
“我乃裴氏皇族嫡亲血脉,你?一个下贱的?阉狗,有何权利杀我!”
她哭喊着用头撞门牢门:“一个阉人罢了,有何权利杀我……”
国公候听着从隔壁牢房传来的?喧叫,他坐起身,衣裳发冠狼狈不堪,眼神涣散的?看向牢房外经过的?谢秉安,男人墨发垂于身后,苍蓝色的?衣袍在昏暗的?牢狱中散着幽幽的?暗色,光线昏暗,将那张冷俊的?侧颜映的?明灭不清,尤其是那低垂的?眼皮透着几分懒散的?凉薄,和记忆中的?那人如出一辙!
国公候瞳眸骤然紧缩!
他踉跄的?跌下床板,手脚并用的?爬到牢门前望向走远的?背影,一股凉意顺着脚底直冲脑门,凉的?他浑身发抖。
怎么会…这?么像?
不可能是当年那个孩子?,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个孩子?死于沈禾剑下的?,怎还可能活着?
诏狱外。
雨落在纸伞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灵的?声响。
谢秉安伸出手臂,任由冰冷的?雨滴在掌心?,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眉眼中散开浓浓化?不开的?阴翳。
长安城的?雨总是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即使雨水冲刷了每个阴暗角落里的?污垢,但漂浮在空气中的?气味永远也消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