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安放下文书,倾身拿了荔枝剥开?,将白色的果肉放在蔚姝眼前?的小盏里,又拿了几颗继续剥:“听说?娘娘很在意那个小太监?咱家听说?,他叫温九,对吗?”
他抬眼看蔚姝,面具下的眸幽暗深邃。
蔚姝下意识看向谢秉安身后的车窗,一窗之外?便是?温九,谢秉安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杀不得她,便想?先杀了她身边的人吗?
先是?温九,再是?云芝,最后是?李酉,勺红?
越想?下去,蔚姝心底的恐惧越盛,杏眸里努力压下泛上来的水雾,看着谢秉安:“你想?做什么就冲我?来,别?碰温九!”
谢秉安轻笑:“看来娘娘真的很在意这个温九了。”
蔚姝看着面具下那双眸底浸出?的笑意,只觉得头皮发麻,从脚底窜起森森寒意,她忍着身子的颤栗,强装镇定道:“你不是?让我?报答你吗?你、你说?想?要我?怎么报答,只要你不碰温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温九为她做了太多的事,多到她用这条命都无以?为报。
一想?到温九可能会被谢秉安折磨死,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层层割裂的疼,连带着指尖都漫上了恐惧的颤抖。
谢秉安:“那让娘娘做咱家的对食,娘娘可愿意?”
对、对食?!
蔚姝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你再、再说?一遍!”
谢秉安眸底泛起兴味,耐着性子重复:“娘娘可愿意做咱家的对食?”
蔚姝瞬间瞪圆了杏眸,豁然起身怒指着谢秉安:“你个奸佞狗宦,竟敢如此侮辱我?!我?、我?……”
“看来娘娘是?想?让温九死了?”
“不要!”
蔚姝身子狠狠发颤,脸上盛满屈辱,潋滟的水眸里溢满了洇湿水雾,娇小的身子在逼仄的马车里莹莹孱弱,瞧着可怜极了。
她颤抖的收回手,艰难的从唇畔里说?出?一句让自己都无比恶心的话:“我?答应你。”
谢狗碍于皇帝的面杀不了她,是?以?,才用此法来羞辱她吗?!
他成功了!
蔚姝此刻最愧对的就是?外?祖父和舅舅,竟与?杀了杨家的仇人太监做对食!可是?她若不答应,谢狗便会杀了温九,她不想?温九死。
谢秉安烦躁的皱了皱眉,他垂下眸,眸底覆上了几分?阴沉的戾气。
目的达成了,但心里却憋了一股气,这股气迫使他想?要亲手扼杀掉‘温九’,让蔚姝再也?见不到此人。
马车里再度寂静下来。
蔚姝僵硬的坐回原位,见谢秉安继续翻阅文书,他脸上带着面具,严严实实的罩住整张脸,看不见他的容貌,却莫名的从他身上察觉到一股子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