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住家大夫请来,小心些,不要声张。”
不消片刻,林嬷嬷亲自将人带了来,大夫把脉断定是喜脉。
“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林嬷嬷喜得合不拢嘴。
谢云初也由衷笑了。
因着今日有客,不可露出痕迹,便叫大夫开了一剂舒缓害喜症状的药,谢云初用了早膳喝了药,至巳时初刻打扮得富贵端庄去了琉璃厅。
三太太和四太太已经到了,周敏生下一个女儿,如今出了月子,正在后面小三厅操持家务。
谢云初忙给两位太太请安,又道,“我去给敏儿帮忙。”
三太太和四太太一齐将她拉住。
三太太笑意融融,“别去了,雅丫头和琴丫头回来了,都在后头忙着呢,说是今日无论如何叫你歇着,大家伙都来给你祝寿。”
谢云初脸一热,“这怎么好意思。”
四太太拉着她往自个儿身边坐,“叫你歇着就歇着。”林嬷嬷生怕四太太伤着谢云初,忙得上前虚扶了一把。
三太太心细,瞧她们主仆神色不太对,问道,“这是怎么了?”
谢云初面露羞色,“今日晨起大夫把出喜脉。”
“哟”
三太太和四太太纷纷露出欣喜。
“好事成双呢。”
四太太笑着道,“珝哥儿性子太沉稳了,你再生个闹腾了的小子来。”
三太太瞪四太太,“按我说,还是生个姑娘好,小女儿贴心。”
四太太立即酸她,“哟,你家女儿贴心吗?”
这话戳了三太太软肋,她捂着脸哭笑不得,“还真被你捡着漏洞了。”
王书琴现在已经是书院的掌教,替谢云初打点书院庶务,事业红红火火,彻底没了嫁人的心思。
三太太现在已经不抱希望,“由着她去吧,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她开心便好。”
谢云初由衷羡慕王书琴有这样开明的母亲。
四太太又想起自家那榆木疙瘩儿子,头疼得不是零星半点,
“本已说好一门亲,长公主殿下这一去世,他得守丧,又得拖一年,人家姑娘暗地里不知多埋怨呢。”
谢云初劝道,“好事多磨。”
不一会,客人陆陆续续进门。
最先进门的是王书仪和丈夫杨宽,都是一家人,四太太和三太太虽然戴孝,却也没避着。
看着王书仪牵着两个孩子,都露出怜爱的笑容,纷纷把孩子接过去嘘寒问暖,
王书仪来到谢云初跟前坐定,递给她一个包袱,“这是我给嫂嫂做的一件褙子,回头嫂嫂试一试,若有不合适的跟我说,我给你改。”
谢云初对着王书仪这份心意,颇有压力,接过来递给夏安,“你如今家务繁忙,还有两个孩子要管,哪有功夫做针线,以后万不可如此。”
这话说得王书仪眼眶泛红,父母已回老家,另外两位哥哥嫂嫂也已离京,她唯一的至亲就剩下王书淮和谢云初了,她掖了掖眼角,“好歹是我的心意,嫂嫂愿意收下便是我的造化。”
皇后出事后,母家勋阳侯府颇受牵连,爵位被夺,老侯爷被贬回乡,其余庶子小妾均七零八落,唯独王书仪与丈夫杨宽,因王书淮之故,被保了下来,王书仪经历风风雨雨,已多了几分稳重和干练。
谢云初见她如此动容,劝道,“人少了,家里清净,一家四口过踏实日子,未尝不好。”
王书仪露出笑容,“我正是这么想的,虽说少了几分风光,可如今耳根清净,我反倒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