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殷臻头也不回往外,眼看一只脚要迈出门——
倒吊下来的黑山“砰”关了门,落锁。
一气呵成。
殷臻:“……”一寸一寸扭过头。
前门紧闭,后头摄政王将大半重量撑在浴桶边,似笑非笑注视他。
“过来。”宗行雍道,“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殷臻站在门边直线距离最远的地方,对窗格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审视。
在他观察和计量逃跑路线的期间,宗行雍先褪下左手珠串,再褪下右手大拇指扳指,紧接着掀起眼皮,瞧他一眼:“本王倒不介意跟太子玩——你追我逃的游戏。”
殷臻对比了一下敌我力量。
沉默地放弃。
但他也不愿意动,就隔着极其遥远距离跟宗行雍对视。眼珠漆黑,不掺一丝杂质,清透得一眼能望见底。
相比四年前他实在是成熟了一点,那一点体现在方方面面,不管是身体还是性子,四年前宗行雍喜爱他,四年间对人念念不忘,四年后依然半分不改。
那些喜欢的特质成倍放大,叫摄政王心肝被挠得发痒,盯着人的视线也慢慢变了。
殷臻极快地拧了下眉:“孤不脱。”
宗行雍袖子挽了一半,露出劲瘦小臂,故意曲解:“那本王来脱?”
殷臻上下,严峻地扫视他全身,企图蒙混过关:“你脱。”
宗行雍也不驳斥他,抬脚往他的方向走。
和四年前还是有不一样。
殷臻头顶一松,惊愕地仰头。
宗行雍走近,抬手,拆了他玉冠。
满头乌发失去禁锢,流水一般倾泻,散在背后,冰凉地落下、勾缠在颈部。
殷臻猝不及防:“你——”他消了音。
实在有些艳了,宗行雍心猿意马地伸手去捞发丝,指尖全是薄而清凌的香。他凑过来嗅,直想喟叹。
殷臻:“……”他见着表情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唇角眼角一块儿抽动:“别含!”说完胳膊肘朝宗行雍脸上拐,下手果断。
屋里就这么大,打着打着又往榻边靠。
宗行雍一边腾出只手来压制他一边乱中插话,有感而发:“难道每次行房的时候太子都要跟本王打一架?”
行房。
打一架。
殷臻一口血差点吐出来,动作更激烈,没动两下宗行雍一把钳住他两只手腕往头顶抵。手没用,殷臻抬脚就踹,脚踝被狠狠往前扯。
“别动。”
距离立刻拉近,宗行雍鼻尖凑过来,吐息一阵比一阵热。
又踢,这习惯迟早给他改了。
摄政王暗自磨牙。
殷臻色厉内荏:“松开!”
“挺好。”
“再闹出点大动静……”
宗行雍点点头,欣然:“把人都引过来看本王跟太子打架。”
殷臻动作几乎是瞬间停了,一边喘息一边:“宗行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