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水:“不多,刚好够睡一觉。”
宗行雍:“明日本王找你,江清惕大婚,给几家氏族递了请帖。”
阙水分错了草药,仔仔细细挑拣回来:“知道。”
“你不去?”宗行雍道,“请帖递到本王手中,让转交阙氏阙水。”
阙水:“再看吧。”
——殷臻上一次喝酒在摄政王记忆中没那么清楚,喝太多,既然没喝太多事情应该不大。摄政王心存侥幸这人喝醉了应该不会因为洞中话找自己麻烦,心安理得又带忐忑地把人带走了。
殷臻这时候还显得很正常,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只不过出帐时绊了一跤,趔趄了一下。
眼疾手快扶住了。
从这里到宗行雍营帐,一路上殷臻没说一句话,安静得反常。他脚步较平时迟缓了些,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宗行雍还有堆破事要处理,他一箭给孟忠梁留了活路,对方的口供和张松手中物证要一同拿出来。
殷臻又占了案几一个角,静静地观察。
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下属问:“王爷,我们是不是照原本计划先潜入肃州城内探查一番?”
什么计划,孤不知道。
殷臻眉心皱起来。
汇报的下属一张削瘦的唇开合,殷臻勉强捕捉到关键词:城主大婚,城门敞开,戒备较松,装作来往商旅,或许可以一试。
宗行雍:“先这么做。”
嘴上这么说一直在观察殷臻动静,没听见一句有意见的话,眉梢挑起来。
他府中倒也有琼浆玉液,殷臻下过酒窖,喝多了闷头就睡,一点不惹事。相比之下这次太少,没到能把人醉晕的程度。
宗行雍试探地喊了声:“太子。”
殷臻迟半拍地扭头。
跟他四目相对。
“你不去?”摄政王问。
殷臻没说话,抬抬下巴:“箱子里装了什么?”
口齿清楚,看来没醉。
宗行雍漫不经心:“自己去看。”
殷臻扶着桌案站起来,走一条笔直的直线来到箱子面前,那箱子半人高,底部褪了漆,大约是常年跟着辗转的缘故。
箱盖重,殷臻反应一会儿,站在那里不动了。
接着转头,看宗行雍。
“打不开就别看。”宗行雍懒懒,“本王腿伤了,走不过去。”
殷臻目光落到他腿上,往回走。
他坐到跟刚才一寸不差的位置,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不动了。
脑子里神游天外,想肃州的事。
然后:“你打算怎么进去?”
宗行雍:“有个交好的胡地人,七日后要带着货物进城一趟,乔装。”
“怎么,太子想去?”他准备就寝,开玩笑,“他有个夫人,要跟他一道。太子要女装,也不是不行。”
殷臻一直静静坐着,此刻仿佛突然回了神,凑到他领口嗅了嗅。
靠得极近了。
宗行雍面前是一排睫毛,蝶翅一般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