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宗行雍二话不说把人拦腰往帐中抱。
迈入帐中时殷臻一顿。
目光长久停在角落。
箱盖掀开,整整齐齐两套婚服重叠其间,金色小珠串悬挂领口,繁复华丽。跟着主人在关外黄沙中浴血四年,依然难掩光芒。
宗行雍随口:“好看?”
殷臻收回视线,轻轻点头。
他沉默一会儿,问:“想看孤穿吗?”
宗行雍喉中涌上难言的渴意。
帐中昏暗,流淌一地深红。
过于漂亮的人带来的视觉冲击是震撼的。
摄政王从前就知道,他心尖上美人有一张大杀四方的脸。
殷臻赤脚,身披烫金正红婚服,宽大袖袍下探出一截纤细手腕和足踝。乌发如云,颈项修长,眼瞳明亮如清水,完完整整倒映出他的影子。
和想象中一样美艳,一样蛊惑人心。
此人从上到下,从里至外每一寸,都有他留下的印记。
宗行雍的眼神几乎是立时变了。
殷臻没有躲。
“为什么放孤走?”
“本王拦得住你吗?”
宗行雍俯下身,手抚上他脸侧。混着浓重欲念的声音变得沙哑:“不如找人护你走,免得日夜心惊胆战。”
殷臻自榻间仰头,定定看着他:“孤再问一次。”
“一定要造反?”
宗行雍哼笑一声。
他有时觉得殷臻天真,这样的天真放在别人身上他会觉得愚蠢,在殷臻身上,他想呵护,又想摧毁。
带粗茧的手落在下颔,宗行雍收了力,殷臻依然吃痛“嘶”了声。
摄政王颇有些漫不经心:“皇位和你,都会是本王囊中之物。”
他并非自大,汝南宗氏独子有这个手段,也有这个能力。他从不将虚无缥缈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比起和殷臻合作,发展良性关系,把人和大权牢牢掌握在手中才是他一以贯之的行事风格。
极短暂的沉默。
殷臻乌发散开,伸手一点点合拢领口,斑驳红痕消失在抬高衣领间,露出明月光晕一般柔和的颈。五官漂亮、明媚、难以抵抗,带着刚从情欲中抽身的糜艳。
他笑了:“此后孤做东宫太子,王爷做摄政王,井水不犯河水。”
被满足的男人是很难生气的。
“井水不犯河水?”
摄政王手从他尾椎一路向上,懒洋洋:“太子跟本王睡一觉,就想说这些话?”
殷臻挣脱开他的手,下榻,弯腰去捡散落一地的衣物。
背后视线如影随形。
即使早有准备殷臻指尖还是颤抖了一下,他眼前发黑,闭了闭眼。
——孤什么都还给他。
有一件算一件,所有孤觉得有亏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