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珣看了一眼探春,随后对上沈观衣的笑眼,沉默了一瞬,“嗯,用膳吧。”
长靴跨过青石路之间的缝隙,径直走向灯火通明的屋内。
探春左右瞧了一眼,看向沈观衣,在等她发话。
“还不去?”白嫩的指尖懒散的将滑至臂弯的轻纱勾起,沈观衣慢悠悠的朝着屋内走去。
踏进房门时,李鹤珣正在净手,他接过下人递来的绢帕,连指节缝中的水渍都擦拭的一干二净。
沈观衣大概能猜到他这些时日在忙什么。
上辈子他既要忙着对付那些人,又要替她收拾沈家,说李鹤珣是在以一己之力对付上京权贵也不为过。
但他后来赢了,将那些人拉下马,将自己送上了一去不回的奸佞道路。
“怎的不吃,不合胃口?”李鹤珣停下筷子,看向沈观衣。
她目光灼灼的瞧了他半晌,不曾动过一口,李鹤珣觉着,只瞧着他并不能饱腹。
沈观衣悠悠点头,指着其中一盘凤尾,颇为嫌弃,“三日了,家中的厨子是只会做这些吗?”
李鹤珣并不怎么在乎口腹之欲,所以并不曾注意到这些,眼下见沈观衣不喜,便看向一旁的婢女阿莺,“吩咐下去,菜色两日一换。”
“是。”在屋内静候的阿莺顿时施礼退下,按照李鹤珣的吩咐去了厨房。
阿莺走后,沈观衣见李鹤珣看来,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慢悠悠的在桌上敲打着,“我让探春去香满楼买百醉鸡了。”
李鹤珣对此没说什么,目光忍不住看向她一刻不得安宁的手,“伤好了?”
“没有呢。”
“那就少动弹。”
李鹤珣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用膳。
‘叩——’沈观衣指尖一顿,停在桌上。不过半晌,又清脆的响起。
李鹤珣悠悠看了一眼,并未说话。
晚间,沈观衣心满意足的用完探春带回来的膳食后,李鹤珣已然坐在桌案前看书了,她慢悠悠的让探春与阿莺将珠钗卸下,去了浴房洗漱。
待她再回房时,屋内的淡香中夹杂着一丝苦味,她撩开纱帐走进内室,一眼便瞧见了放在桌上的药碗,棕黑色的药汁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沈观衣看了一眼坐在软榻上看书的李鹤珣,她的目光几乎刚看过去,李鹤珣便头也不抬的道:“你的。”
她莫名道:“大夫说我的手伤无需喝药。”
一旁的人解释道:“回少夫人,这是夫人让唐大夫特意为夫人开的方子,说是对女子生养有好处。”
沈观衣这才看见说话之人是岳安怡房中的岳姑姑,她说送来的药对生养有好处,但她不喜欢喝药。
她抿着唇挪到李鹤珣身边,一头扎进他怀中,方才沐浴后的发丝还湿漉漉的,浸湿了他肩上的衣衫,少女的馨香与发油的花香交织,令人目眩神迷。
屋内还有旁人在,像什么样子!
李鹤珣蹙眉,斥责之言到了嘴边,还未出口便听见沈观衣转着音儿道:“夫君~~~”
如同叫了千万次一般的熟稔,勾的人三魂齐飞。
李鹤珣呼吸一窒,耳尖滚烫,那些干瘪的话如数堵在了喉口里,最终只能化为一道轻轻的回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