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我既都是她谋划中的其中一人,你先前的质问,不觉可笑?”
“不可能。”宁长愠反驳道:“那些年不曾有人到过庄子上,你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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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庄子上的奴仆都是你的人,我若去过,你不会不知。”
宁长愠目光沉沉,李鹤珣掀起眼皮,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佛,睥睨冷嘲道:“自然是她,吩咐的。”
那年正是他刚上任的头年,外放到离京不远的兆城。
年关回京那日天色已晚,他为赶路,只身一人入山,匪盗猖獗,他一时不查着了道。
生死之际,远处火光乍现,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襦裙,稚嫩可爱的小姑娘。
她那年不过十三四岁,却能冷静的指使有身手的仆从与盗匪搏斗,将他从中救下。
火光氤氲中,她趋步走来,眸中划过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后俏生生的指着他的脸,含羞带怯道:“你的脸受伤了。”
她似乎有些苦恼,但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抿唇笑了起来,“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让大夫爷爷替你瞧瞧伤。”
李鹤珣从来不知晓离京城几十里的地方,有这样一处庄子。
从外面瞧上去与寻常庄子无异,可内里却奢华古朴,连随意丢弃在院中的蹴鞠,上面的鎏金细穗都是价值不菲。
他身上的伤并未有多严重,被少女口中的大夫爷爷瞧过之后,他有心想要离开。
刚欲开口,便见少女去而复返,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来,停在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微微弯起一双剪水秋瞳。
他不着痕迹的向后扬了身子,别开眼,蹙眉道:“姑娘……”
脸上突然一凉,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点在他的伤口上,细微的刺痛伴随着凉意让他怔然回眸。
少女嫣红饱满的唇瓣微张,对着他脸颊的伤口轻轻吹起,她脸颊通红,似是害羞的紧,却仍旧佯装镇定,口中喃喃道:“你别怕,不疼的,呼呼——”
她是他见过的女子中,行事最无章法,最令人惊异的。
哪有女子离男子这般近的,何况还是一个陌生男子!
李鹤珣双眸一冷,猛地起身后退,沈观衣一时不查,险些摔倒,她晃悠着身子勉强站稳后,怔愣的看向他。
那双眼眸清澈的像是能见游鱼的溪水,无垢澄澈,没有半分杂质。
纤细的食指在空中微微弯曲,还维持着上药的姿势,她面露难色,似有愧疚,“是我弄疼你了吗?”
李鹤珣抿唇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下一瞬,沈观衣双脸通红,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宛如果肉饱满的红苹果,“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神色不似作伪,李鹤珣也没有与女子一般见识的习惯。
他嗯了一声,正欲道别,却听见沈观衣支支吾吾的道:“公子,那若是……若是夫妻之间呢?也要尊崇授受不亲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