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阁与寻艺坊一样,为上京三大销金窟之一,若说寻艺坊乃是听曲儿之地,那春风阁便是正儿八经的青楼。
或许是静王早有吩咐,否则她们几个女子一大早的来敲青楼的门,定会被人赶出去。
来人将他们带去了一处厢房,屋内以艳色为主,桌椅摆置都稍显浮夸,与寻艺坊的雅致全然不同。
沈观衣今日来时便带着名琴凤楼月,静王虽只是个闲散王爷,但却不蠢,他要见她,无非就是想要确认她的身份,以及信中所说是否属实。
前世她就凭着这张脸便让静王缠了她那般久,对她乃是柳商之女的身份深信不疑。若如今再加上这把琴,且不是更加稳妥?
静王得到消息过来时,刚踏进屋内,便听见从屏风后传来的琴声悠扬婉转,一抹一勾皆与他这些年来念念不忘的声音一样。
他乃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如今虽已近四十,可身形挺拔,模样俊朗,与早已发福肿胀的皇帝不同。
他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紧张与痴迷,似是怕惊扰了屏风后的人,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方走去。
尽管知晓不可能是她,可在瞧见少女不似凡人的容色时,还是忍不住失落了一瞬。
琴声止住,沈观衣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起身施礼,“沈观衣,见过静王。”
“免礼,坐吧。”
静王面上看不出有任何急切之意,沈观衣随着他落座于蒲团之上,二人相对,静默许久。
倒是与前世略有些不同。
沈观衣好奇道:“王爷可看见我的琴了?”
“弹的不错。”
她笑道:“那我的模样呢,王爷也瞧见了?”
静王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王爷可是不想知道她的消息?”沈观衣欲要起身,“既如此,那我便……”
“等等。”静王眼神躲闪,极快的饮了口茶,在放下茶盏的同时道:“你说你姓沈,那你与她……”
“她是我阿娘。”沈观衣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方才那遭不过是逼一逼他,她可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与他周旋。
话音落下,静王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许久之后方才苦笑道:“难怪,如此相像。”
“王爷似乎很失望?”
静王摇了摇头,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道:“你说你有她的消息,她现在过的……可好?”
沈观衣默不作声,静王瞬间想起她寄来的那封书信,能主动找他,定是有所求。
他短叹一声,“说吧,你要什么。”
“沈观韵,我要王爷救她出来。”
“沈书戎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静王扫了她一眼,将茶斟好后,衣袖从桌案拂过,置于腿边。
沈观衣笑道:“我知道,沈家上下罪不容诛,他们死有余辜,所以我想保的,只有一个沈观韵。”
静王半眯着眼,沉默许久。
沈观衣见他没有当下拒绝,便知晓此事可行,于是她不再藏着掖着,将娘亲这些年在沈家遭得罪,以及身死的消息通通告诉了他。
但让沈观衣没想到的是,静王得知这些事后竟怒不可遏,大有想将沈书戎弄死的意味。
那般姿态不似作假,还当真是对她娘亲爱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