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盼了三年,一场空。
皇子与她的同窗成了婚,大婚那日,秦仙儿酒醉,一个人躲在华京城郊的歪脖子树上哭了个稀里哗啦,仿佛她整个人要化作泪水,冲刷软她这副血肉泥身,变成肮脏的泥泞悄无声息地流淌走。
这些事,她不敢同父母写信说,只能自己猫在角落里哭。
泪眼朦胧中,忽见一簇暖光慢慢靠近。
秦仙儿抬起头,先看到的,是桃木杖头写着“求神问卦”破布条。
她愣了一下,擦干眼泪,这才看到一个笑容温柔眼神慈祥的女人站在树下,正抬头看向她。
女人手中提着一盏花灯,笑眯眯问她:“找不见路了?”
秦仙儿眨了眨眼,呆呆点了点头。
是,并非只是姻缘难成的问题,而是她,找不见路了,连退路都看不见了,仿佛被黑暗困在了原地,迷茫又无助。
那女人用桃木杖敲了敲地,忽然多了张桌子,她把破布取下,铺在桌上,又将灯挂着桃木杖上。
女人招手道:“下来吧,孩子。”
秦仙儿抱着树干,簌簌滑下,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坐在了桌前,将手递给了女人。
女人笑着说:“不看手相。”
秦仙儿就把哭肿的脸凑近灯火,让她看。
女人又道:“也不看面相。”
秦仙儿说:“那……八字?”
女人说:“我名颁玉。”
秦仙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很。
颁玉笑眯眯道:“你啊,得承天泽,又有我儿赐予的善行生机,情窍开得比别人早,也比别人晚。”
秦仙儿喵喵悄悄问道:“什么意思?”
颁玉说:“见一个爱一个,天性风流。”
秦仙儿摇头道:“萧靖不是。”
她虽有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的毛病,但她对皇子萧靖,不一样。
她这次的动心,很是长久,三年啊,断也断不了,绵绵缠缠,疼得她心都碎了……
颁玉轻声道:“小姑娘,是否有人跟你说过,动心不必太多。”
秦仙儿直言:“可这又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若要怪,就怪这世上美人儿太多,太过美好。
颁玉笑着说:“归仙,别考虑姻缘了,回去好好读书吧。”
秦仙儿心里咯噔一声,垂着头,喵叽叽说:“这是不是你们给我的惩罚?怪罪我年少无知时,对神君不尊……”
“恰恰相反。”颁玉摇头,笑得温柔,“正因你身上有我儿种下的因果,今日,我才能找到你,为你指一条路。”
秦仙儿沉默了许久,眼泪汪汪抬起头,问道:“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萧靖了?对他,我真的想要长久……可我们,我们是不是已经到头了?”
“不错,你和大启皇子,并无姻缘。”颁玉说道,“你自己知道,你的父母都非等闲之辈,你天生五感强于常人,成不成,其实你心中已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