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朔恨自己在此时此刻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他坐在台阶上久久不能回神,内心深处却从微微埋怨父亲到理解父亲。
父亲死前,听说很是平静。他没有喊冤,没有哀求,他是体体面面去死的。他还跟太子很是和气的说了一番话,最后死在了无尽的黑夜里。
他死前在想什么呢?
宁朔之前本以为他会遗憾,遗憾的是太子和晋王之争,如今,他知晓自己将父亲看得太过于简单了。
父亲会遗憾,但他遗憾的,不是太子,不是晋王,不是皇帝,更不是什么朝堂争斗,他遗憾的是自己死得太早,被人设计,所以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宁朔哭笑一声,喃喃道:“父亲啊……我该怎么办?”
申池做好了饭,过来拍拍他的背,“走,吃饭去,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啊。”
宁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你说得对,人不可一日无食。”
宁朔在脑海里面搜寻了一遍记忆,记起来了,“这是曦曦的未来夫婿,周家嫡长子,吴礼。”
但……
盛宴铃呆呆的点了点头,“这下子完了,你让他不要跟五姐姐乱说,五姐姐说了,不准让我贴你的,这是让你得了便宜。”
盛宴铃:“也不用怎么看吧,就大概能揣测出陛下的意思。”
他回宁国公府,将事情告诉了宴铃,“这回只请了我一个,太子妃倒是没有办宴。”
盛宴铃都要哭了,“我真为昭昭抱不平。”
她一张脸上全是认真,“为何今年就要增开秋闱?陛下这是不愿意再等了,他应当是在警告一些人:别太放肆,我有办法治你们。”
盛宴铃恨不得撕了帖子,“他真的狼心狗肺的,昭昭才去世多久啊,拢共半个月不到!”
储君之请,哪里是能拒绝的。拒绝了反而要被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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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朔:“是。”
他很是羡慕。
“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宁朔好笑,“那咱们这是什么?”
宁朔直到跟吴礼互相行礼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还未淡去,一脸的春意盎然,“吴家贤弟。”
宁朔闷笑一声,“跟挠痒痒似的。”
宁朔沉默,然后道:“是,又不是。”
“但我必须提醒你,其路漫漫,越是走在前面,便越是孤行。你……能忍受得了吗?”
她道:“这次南北学子来京都科举,怕是要出事情。”
她稚嫩的脸庞和话音却说出如此正经的话来,宁朔忍俊不禁,搂着她大笑起来。
他说得太过于笃定,盛宴铃又安心的贴了过去,“嗯!”
每一个人都不是圣人,都有自己错的时候,他以为随伯英是,结果却是自己犯了错。
盛宴铃握拳,“我不哭!”
好一会儿才道:“我一直知晓他没错。”
不雨川笑起来,“太子这回聪慧了,大张旗鼓,大撒渔网……”
盛宴铃:“偷情?”
他道:“那你就去看看,其他人问起来,便说是我答应的。”
他问不雨川,“先生,难道他错了吗?”
宁朔就笑了起来,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以后也不要被这般的人气哭,哪里值得?越是如此,越是要冷冷淡淡的,不能被他们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