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慕容值的贵客,侍女格外在意。
沈清棠不能开口说话,只摇了摇头。
一日马车颠簸,再入夜,却是到了野外。
他们得赶路,偶尔露宿山林间也是时常有的。搭了帐篷,架起火堆,夜里便宿在外头。
“委屈夫人了,今日得随着我们露宿在这野外。”
篝火燃起,映着慕容值的脸恍恍惚惚,只那笑意仍旧温和有度。
此处是郊外,荒无人烟。
沈清棠的哑穴也被解了,能开口说话,她问慕容值,“殿下千方百计想将我带去陈国,究竟意欲何为?”
她好声好气同他说话的时候,也会尊称他为“殿下”。
慕容值在篝火旁坐下,“孤以为夫人聪慧,该当明白的。”
她是裴琮之的夫人。
裴琮之如今在梁国权势滔天,他得借着沈清棠来把控住他。
把控住他,便也是把控住整个大梁。
沈清棠抿了抿唇,迟疑开口,“梁陈两国世代交好,止戈散马。殿下若执意挑起战争,那殿下就是两国的罪人。”
慕容值挑眉看她,“孤以为夫人不过深宅妇人,竟也有这等见识。”
转头再一想,意味深长的语调,“看来裴大人与夫人说了不少孤的事。”
是说了不少,但都不算好事。
尤其是那句“慕容值并非善类,不可相交”,沈清棠一直记在心里。
她眼里满满都是忌惮,慕容值不由扶额失笑,“夫人这般看着孤,想来说的都不是孤的好事。”
长夜漫漫,他也起了兴致,“裴大人与夫人说了些什么,不妨说与孤听听。”
沈清棠自是不会与他说。
沉默不语,只听得见火苗燃烧木柴的噼啵声,和悠扬绵长的陶笛声。
慕容值此番随行的人不多,除了伺候沈清棠的两个侍女,就余两个侍卫。
这陶笛声,正是其中一个侍卫所吹。
“这是什么曲子?”沈清棠被笛声吸引,提裙走过去问。
那侍卫收起陶笛,恭敬回她的话,“回夫人,这是卑职家乡的思乡曲。”
“真是好听。笛声悠扬,如闻仙乐。”
沈清棠不吝赞美,又笑盈盈问他,“这陶笛,可能给我瞧瞧?”
“自然可以。”
侍卫将那陶笛交给沈清棠。
她拿在手里端详,是个陶土制的陶笛,小小巧巧,可以握在手里,上面密密麻麻几个圆孔。
不算精致,但胜在造型奇特别致,把玩起来也别有意思。
沈清棠当真是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瞧,最后才极是不舍的问他,“你这陶笛,我实在是喜欢。可不可以送给我?我拿金子和你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