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只作初见。
在她抬眸看过来之前,他敛下眸中惊涛骇浪的波澜,是风雪俱灭的清寂。
“好在这是靛青蛇,没有毒。”沈清棠对他道。
她再细细检查一番,从怀里取出一方素白帕子,小心将他手背包扎起来。
神情专注,动作轻软又认真。再不是从前生着刺,冷冰冰的姑娘。
再抬眸看他,眼里也是明媚和煦的笑。
“公子……公子?”
她轻声唤他。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眉眼温润如玉,轻声问她,“怎么了?”
沈清棠指了指他包着帕子的手,解释道:“公子这伤口很深,需得上药。”
又问他,“公子现下可有要事?如若无事,不如随我回医馆去,我是城里清水桥头那家济安坊的医女,医馆里有消炎止痛的药膏,我为公子重新上药包扎。”
不过一点蛇咬的小口子。
既然无毒,便是不上药也没什么打紧。
他却是颔首应下,“既如此,便劳烦姑娘了。”
他极是温润有礼,举手投足间也是极斯文儒雅的气度,这般出众的风流人物。
沈清棠不免起了好奇,两人一道下山的时候顺口问他,“公子不是陵川人吧?往常好似没见过公子。”
她来陵川时日虽短,却和官府甚亲,陵川的人也都识个大概。
若是有这般出众的人,她应当是有印象的。
那人听了颔首,再出声,嗓音如溅玉石的好听,“不瞒姑娘,我是上京人氏,此番来陵川是为了寻亲。”
“寻亲啊……”
沈清棠点点头,点到即止,没再刨根问底问下去。
那人反倒问她,“姑娘是陵川人吗?”
“是啊!”
忘却了所有的姑娘心性单纯,对这个刚刚救自己的善心人毫不设防,通通抖搂出来。
“我家就在陵川,只是幼时家中出了变故,我父母双亡,现在跟着济安坊的康大夫。济安坊你知道吗?”
“知道。”
那人点点头,眼里隐有歉意,“提起了姑娘的伤心事,是我的不是。”
“无妨。”
沈清棠摆摆手,一点不在意,“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失忆了……”
她指了指自己额头,有些俏皮地笑了笑,“我这里之前被什么东西撞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她天真烂漫太过,一时忽略了那人眼里的触动。
很久,他才迟疑问沈清棠,“姑娘……想恢复记忆吗?”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