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罚?
马车行在深林杂树间,摇摇晃晃,里头的人叫这一方车帘拦着,什么也瞧不见。
不可说。
后来沈清棠整理衣裙和鬓上的珠钗,身上的余韵还未褪去,面上却是生起了薄怒,叫他哄了好些时候才好。
当时应得好好的,本以为他会收敛些。
未料一下马车来,瞧见了江齐言,仍旧是那副曲高和寡,眼高于顶的派头。
沈清棠心里忿忿,方才那一遭算是枉费了,白叫他吃干抹净了去。
江齐言先带他们回衙门安置。
路上沈清棠问起陵川城里的瘟疫情况。
江齐言先是瞥了眼裴琮之,才道:“无妨,控制得及时,目前只有几人有症状,是不是瘟疫大夫还在查,尚未确定下来。只是为防万一,还是去信给你。小心警慎些为好。”
过几日,医馆传来消息。
那几人并不是瘟疫,不过是症状相似,误诊了去。
竟是虚惊一场。
江齐言来见沈清棠,不免愧疚,“此事是我莽撞了,害得你们白跑一趟。”
“义兄这是说得什么话?”
沈清棠之前提着的心也松懈下来,弯眉轻轻一笑,“误诊才是好事呢!我们此番来,就纯当是来看望义兄的。”
南江城这里兄妹和顺。
然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城,已然天翻地覆。
原是南江城的知县江齐言遥送公文上书天子。
言说此前在紫荆关坠崖的内阁首辅裴琮之其实并未战死。只是当时坠崖重伤,命悬一线,无法回京面见天子。
如今时隔半载,身子才算调养好些。
现正在南江城里。
——裴琮之没死。
这个消息甫一落在朝廷众人耳里无异于惊涛骇浪。
所有人都在看着天子的反应。
天子能有什么反应,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得装得兴高采烈,“裴卿竟然无事?这真是我大梁一大幸事。快快快!去诏给江齐言,寡人等着裴卿安然归来。”
天子的诏令,日行千里,很快到江齐言手里。
如今万事俱全,裴琮之得回上京城里接着做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
经紫荆关一役,他声名威望更盛从前,何其风光。
只是江齐言问他,“她那里,裴大人打算如何解释?”
裴琮之自有话解释。
他对沈清棠坦然相告,他是当朝内阁首辅的身份。
又道因位高权重,天子对其有所忌惮,不得已在紫荆关之战后假死掩藏身份。
本想自此隐于世间,只是不想后来在陵川城遇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