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关在了长春宫里,日夜苦熬,日久年深,终是将身体熬出了毛病。
“天子尚且年幼,不可无母。”
江齐言对沈清棠道:“我想着,还是该来见见你。或许,你能解了她的心病。”
他想让沈清棠回京去见裴子萋一面。
沈清棠没有不应的道理。
晚些时候她将这事说给裴琮之听,小心翼翼看他脸色,“我们回京一趟好不好?”
“不好。”
他还记得江齐言曾经惦记她的仇,霸道又强势,“不许听他的话。”
他也还记着裴子萋抢宜欢的仇,又来提醒她,“她如今是太后,可不是你从前的姐姐。”
他向来便是如此。
看着清风朗朗,不染凡尘的模样,实则性子睚眦必报,小气极了。
沈清棠只能牵着他的衣袖来哄他,“便当是依了我嘛,好不好?”
声音绵软,看过来的眸光也盈盈,仿若还是从前那个在闺中乖巧黏人的妹妹。
她眼见他温润眸光一点点深下去,晦暗不明,嗓音也低哑,“妹妹……”
他许久未唤过这个称呼了。
她心里不由一跳,像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下意识起身想跑,却被他翻身压在了榻上。
帷帐落下来,自是被他吃干抹净。
情到浓时,他还会刻意抵着她,要她也唤他“哥哥”。
她起初自然是不肯,到底是耐不住他的磨砺,一声声“哥哥”从唇齿间溢出来,破碎不成音。
心满意足。
翌日便启程回上京。
先去宫中见了裴子萋。她当真是苦熬自己,从前在闺中那样天真烂漫的女子,现在熬到不成人形。
年纪轻轻便已有了衰老之相。
“我如今这一切,是不是自作自受?”
她看向来看她的沈清棠,自嘲一笑,轻轻叹,“我真的是很可怜啊!”
身世不详,母亲背弃,兄长疏远,她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沈清棠在她面前蹲下来,平视她的眼,温声缓缓道:“子萋姐姐,你还有阿晟,还有我们……”
她从来没有怪过裴子萋。
两人从前在闺中的情意不是假的,她永远记得那个在马车里哭着来抱她的姑娘,哽咽着声音说,“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妹。”
裴子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泪光隐隐颤动。
她听得沈清棠说,“在我心里,子萋姐姐是我的亲姐姐,永远都是。”
裴子萋再忍不住,抱着她,痛哭出声。
然后是去承平侯府。祠堂里上了柱香。
宜欢看着面前的牌位,好奇问,“娘亲,他们是什么人?”
沈清棠抚摸着她的头,目色温柔,回答她,“他们是你爹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