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愿,慕侯爷一家子不在回春谷而是去了无忧山庄陪着老夫人做寿去了。
楚天赐只在回春谷里遇到了一个性子冷冷清清的姑娘,感觉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楚天赐这样喜欢热闹,能言会道的人,在这个女人面前一点便宜也讨不到。
那女子将他们这几个人误认为擅闯回春谷的歹人,竟是利用回春谷里的机关暗器,还有那些毒草毒花差点儿将楚天赐的尸体留在谷中。
他一怒之下将她直接绑了起来,一起带出了回春谷,一天不救他的幕僚,他就绑她一天。
就这般,楚天赐硬生生将慕泽的关门大弟子,江湖用毒界的新秀带进了危机四伏的乌孙。
两个人终于在二龙山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清影下毒让楚天赐浑身瘫软了三日,楚天赐将她胳膊卸脱臼三回。
楚天赐正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办法冲出二龙山,被困在了上面,不得不发消息给自己的弟弟,只是信上对自己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说。
不想在二龙山被围困的这些日子,两个人居然打着打着还打出来几分不一样的情绪来,尽管还是不登对,可后来误会也慢慢解除。
楚天赐才晓得赵清影是定安侯的嫡长女,从小因为体弱多病,先天不足,也不经常见人。
后来才晓得侯府里内宅倾轧,她的娘亲被父亲的宠妾下了毒,故而她一生下来就带着几分不足之症,能活过十岁已经是万幸。
她的母亲早些年经常去慕泽的回春馆看病调养与慕泽也相识,携重金跪求慕泽救她女儿。
彼时赵夫人在京城的时候,与慕泽的妻子胡三娘有些交往,当时胡三娘去京城住下,除了楚家的女眷之外,整个京城的人都瞧不起胡三娘,唯独赵夫人带着礼物来府上拜见过胡三娘几次,说是感激慕神医的妙手回春。
胡三娘一听赵夫人的事儿,便当下帮着一起求情,如此十岁的赵清影离开了娘,离开了赵家那一家子狗屁倒灶事情不断的内宅,拜别了母亲,跟着师傅慕泽住进了回春谷。
慕泽当时也就是随便替胡三娘还个人情,毕竟那个情形下几乎整个京城的贵女们都非议胡三娘,唯独赵夫人没有。
这份儿人情看似也没什么,可胡三娘说出来了,他得听妻子的,回报了这一份儿善意。
至此清影便留在了他们夫妻身边,正好也和他们的女儿做个伴儿。
清影深知师父师母对她的恩惠,师傅他们一家子不在回春谷的时候,她将回春谷打理得分外好。
这些年自己身体里的余毒在师傅照顾下渐渐褪去,也学到了过硬的医术,暗地里却对用毒有着天然的敏锐,不过不敢正大光明的练,只能偷偷摸摸的琢磨。
她刚过了及笄礼,及笄礼上师娘亲自帮她梳头,这些年师娘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清影觉得师娘是这天底下很好很好的女人,只是她娘命苦遇不到师傅这样的人,他的父亲宠妾灭妻,她想着便是恶心。
她要做的便是极力照顾好师傅的回春谷,师傅的药田,将一切打理好报答他们的恩惠。
不想有不长眼的闯了进来,说是要请回春谷的人给他幕僚疗伤,呵呵,找的借口就不能换一个吗,之前就有一批歹人过来借口疗伤抢师傅炼出来的神药,被师傅收拾了。
如今不死心又来了一批,被她好一顿磋磨,后来却发现这一批人武功甚高,后来解除误会才晓得人家是楚国公府的大少爷,武功自然是好的。
楚天赐站在帐篷外面,嘴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突然一边噗嗤一声传来一个笑声。
楚天赐忙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慕容月,正是自己的弟妹,他脸色微微有些窘迫,忙将手里的花藏到了背后。
不想慕容月冲他招了招手,楚天赐朝着慕容月走去。
慕容月将手中做好的甜饼塞进了楚天赐的怀中低声抿唇笑道:“大哥,清影姑娘喜欢甜饼,你帮我拿进去吧,我就不打扰她了。”
楚天赐登时一愣,随即明白了慕容月这是在帮他,脸色微微有些窘迫,眼底却染着笑。
他和弟弟天意的性子不一样,总是笑得很灿烂,宛若这世上没有让他发愁的事情,很是开朗。
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故去的楚国公。
“多谢!”楚天赐抓紧了装甜饼的食盒,冲慕容月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朝着帐篷走去。
他站定在帐篷门口,吸了口气,高声道:“清影姑娘在吗?”
里面的人显然也是愣了一下,许久才道:“请进。”
楚天赐提着东西走了进去,帐篷里到处是各种草药,放在了木头架子上,架子前站着个身形消瘦的姑娘。
个子高挑,容色清秀,眉眼间永远含着一抹淡淡的愁绪,本来给人楚楚可怜的感觉,却薄唇经常抿成了一条直线,很是倔强的样子,眼眸微微垂着,眼尾处一颗小痣点缀着几分风情。
楚天赐不得不暗自叹息,他爱死了这个骄傲清冷的小模样。
“咳!还在忙吗?”
“我千求万求让我弟妹做了甜饼给你吃,你尝尝,”楚天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厚颜无耻的改了说辞,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新鲜的野花插进了一个木头瓶子里。
清影扫了一眼花瓶里的野花,眉眼间掠过一抹笑意,随后脸色板正了起来,走到了瘫坐在椅子上的楚天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