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微知著,看着是将军送某一宫女什么物事,不明事者估计还会脑补一番什么两心相悦的浪漫剧情。但青提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作为凤仪宫的掌事宫女、皇后娘娘身边的一把手,有时即使是不经意打个喷嚏,都有可能遭到诸多揣测。
虽然青提和阮砺本人都从未这么想。
“你指的可是皇上新封的折冲将军,阮砺,阮将军?”荔枝瞪大了眼,显然对青提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是啊。”
青提有些无语,找遍整个大昌,甚至是隔壁蛮、湘两国,目前为止也是再没有哪位将军姓阮的,这还有什么可疑问的么。
“阮将军为何要送你一把木梳?”
特意加重了木梳两个字,荔枝已经清晰感觉自己说话时过于用力以至于下颌骨有些不对劲,可是她仍是无法压下心中的震惊……岂止是震惊,这就像湘国皇妃同蛮国皇帝私奔了一样令人大跌眼镜啊!
好吧,似乎也许,这事儿还真差点发生。
“哦,他是为了感谢我给他带路,上次他在宫里迷了路找不到承乾宫,是我带他过去的。”青提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拿过洛墨递来的她与钟离卿用过的两条热毛巾,迈步进了侧殿去。
“娘娘……?”
荔枝还没有从那种心情里反应过来,然经过最初的震惊,如今还带上了一丝丝兴奋。
虽然连荔枝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觉得兴奋。
“去换身清爽衣裳罢。”
洛墨摆了摆手,示意荔枝跟杨嬷嬷也一并出去,待她们走了,才牵起钟离卿的手,打算拉他回寝殿一并换身衣裳去。
“陶子,陶子,”见叫了一声小陶子他还是呆在那里没什么反应,钟离卿只得又喊了一声,这时小陶子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点头哈腰,于是钟离卿方吩咐道,“你也去拾掇一下。”
“哎,奴才这就去。”
小陶子应了句,但看起来还是愣愣的,完全不复平时的机灵劲儿。
见此,洛墨走过去点了点小陶子的额头:“不就是收了个木梳,至于的么,八竿子还没一撇呢。”
得了这么一句话,小陶子的眼珠才有了点活力,洛墨只得无奈一笑,便任由钟离卿拉着自己的手走了。
而被皇后娘娘醍醐灌顶了的陶子,又站在原地,眼睛出神地瞧着视线平齐方向的地面,过了一会儿,将目光放在未来得及撑起的伞上许久,待得手臂已有些发酸了,才抬手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颊。
大概是今儿个的风太大了,又或者是有段时间没有在雨里奔波着为谁人送伞,这一刻浑身竟有些不自在了。
打翻了的五味瓶,酸苦的气味充斥在鼻腔,分明是不存在的,那嗅觉却如此真实、叫人难以忽视,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身|下,终是怅然一笑。
转过身去,一如以往的神采已重现于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