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这镜子拿走!”
惨叫声传来,梨儿强自保持着脸部肌肉不抽搐,并忍住了将托盘放下紧紧捂住耳朵的冲动。
直如穿透耳膜似的,吵得人脑仁生疼,梨儿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江湖上会有琴声杀人的传言出现。现在看来,惨叫声都能影响人,别说刻意为之的琴声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的阮红袖几乎是疯了,埋头什么也不看地大喊大叫,良久,终于镇定下来,可头却是不肯再抬起来,啪地连串几声响起
梨儿一瞧,发现自家娘娘的衣裳上头已留下了数道泪痕。
暗叹了一口气,将托盘放下,走到妆台前将镜子从自家娘娘身前给撤离了,这时自家娘娘总算将脑袋抬起了,挂着泪珠的眼角令人看着无论如何都再生不起厌恶,梨儿不由有点心软了,但嘴上还是道:
“娘娘,吃点东西罢。”
“那我的脸还会恢复吗?”
一向精明的脸此刻满是茫然与恐惧,她怕,怕自己从此以后就再也变不回去了,只能顶着那么一张丑陋的脸,她怕,更怕钟离卿知晓了便再也不愿瞧她一眼。
那就更争不过洛墨了!
不,阮红袖一向不承认自己争不过洛墨,只不过因为她是皇后,所以钟离卿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对她装模作样,其实阮红袖深深知道,钟离卿的心里,只放得下自己。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温柔而认真。
他对待自己的夜晚是那样深情而用心。
他是那样的完美无缺,以至于想他想得自己都食不下咽了。
虽然事实上,护国寺送来的饭菜是被阮红袖称为糟糠,是她自己看不惯吃不下去,所谓的相思之苦可算不上什么主要缘由。
“会的,娘娘。”梨儿点头道。
阮红袖叹了口气,脸上虽还是不怎么情愿,可已经无奈地点了点头,见此,梨儿心中一喜,忙回身将托盘拿了起来放到阮红袖跟前的妆台上。
汤已有些凉了,梨儿端起正要去热,被自家娘娘一把拦下:“不必了。”然后就见自家娘娘把碗放到嘴边,闻也闻,直接闷头给喝干净了。
“恩?”
阮红袖擦了擦嘴,转头看了梨儿一眼,嘴巴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说,看着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梨儿善解人意道:“娘娘,不如奴婢为您再要一碗来?”
“不必,本宫不想喝。”
咽下的口水声在空荡的小屋里分外明显。
忍着想笑的冲动,梨儿拿起筷子送到自家娘娘跟前,见自家娘娘接过了,又将盛着满满一碗白米饭的碗端到了自家娘娘的手中。
“娘娘,尝尝吧。”
其实不用梨儿再劝,阮红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可是很快又放下,想来是顾着面子,便接着善解人意了一把,给自家娘娘一个台阶下。
“恩。”
应了一声,阮红袖的筷子终于动了。
夹起一块小白菜放入口中,缓慢咀嚼,但很快,这份缓慢就被快速所取代了,梨儿从未看过自家娘娘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吃过饭,脸上也露出了些惊愕之色,意识到失态后又马上恢复了。
一块小白菜,接着又是稍大一块鸡蛋,夹起来,又是放到口中没经过怎么咀嚼就将筷子伸回了小白菜上。
如此几次,梨儿有些看不下去了,建议道:“娘娘,您吃口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