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踩死那只蚂蚁,阮红袖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整个人就像定格了一样,梨儿试探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挫败的感觉袭上心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便是早就习惯了与自家娘娘这般相处方式的梨儿都不禁无语了,可是很多事并不是她想不做就能不做的。
“娘娘,地上坐久了对身子不好,梨儿扶您起来吧。”
游说无果,只能直接下手了,梨儿走到阮红袖身后揽着阮红袖两臂外侧处,好在,没有挣扎,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扶到床铺边上。
“娘娘,待了这么久您也累了罢,早晨起得也早,不若现在合眼歇息会儿吧。”
又是没有任何回应,梨儿继续侍候着,直到鞋子脱了,让人平躺,将被子拉了上来,才见自家娘娘的眼皮总算打了架,半眯许久,方完全合上,呼吸也平稳了。
怕又闹刚才那么一出,梨儿在侧又观察了半个时辰,发现自家娘娘睡得沉到不能再沉了,心知这一节终于度过,便转身出了去并将门掩上。
一路上碰见几个和尚,梨儿都与他们分别打过招呼,礼貌问好,大部分点点头双手合十,有害羞者慌忙转过了光溜的脑袋,叫人心中不由一哂。
穿过回廊,走到井旁。
弯下腰将空木桶放了下去,几转,再拧,那桶里便装满了水,清凉的气息入鼻,叫人有些沉闷的心情也得到了少许缓解。
提着桶往后走,分明与桶面平齐的水面却全程没有什么波动,就跟在地面上放着的那般安静,没有一滴洒出来,将水倒入浴桶中作为储备,又折过了身去再打上数桶,今儿个晚上娘娘用来沐浴的水才算是足够了。
腰和肩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酸痛过了,抬手捏了捏,心说这一阶段的差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再迈出的脚步不由得轻快许多。
观察四周,发现没有人在附近,梨儿才快步往寺庙西南方走去,穿过浓密的树林,低矮的灌木丛,到达略显破旧的围墙前百步时,开始小跑,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翻身而过,到达了围墙的另一头。
这片地方是护国寺少有的荒凉之处,不会有什么香客自找无聊走过来,梨儿也就放心地接着走,然而没想到,距离她不过十步的一棵大树后传来了的声音。
寻了个树干壮些掩饰身形,梨儿悄悄露出半边脸往那边瞧,可惜那边的两人掩饰得很好,只有一抹华贵的衣角分外刺眼,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草木之声。
似乎是有人在做着什么事。
不然为何周围的草移动的幅度没有那么夸张?
支着耳朵一听,再屏住呼吸,果然,微弱的低语就传了过来。
快点,这里,大点声,不行。
他们在说什么呢?
便是心思再沉稳,梨儿也不过是个未成熟的年纪,难免会对这些个从未接触过的失误产生好奇之心,可惜听了半天还是听不懂,只觉得他们大概是在探讨什么问题,一个说,一个不断地恩。
还挺有规律的。
罢了,关自己什么事,梨儿甩了甩头,不再理会,悄然扭转了身形向着下一处围墙走去。
至于那边被认为探讨着什么大事的一男一女,则很快又进入了另一种境界,也幸好梨儿来得早,否则年纪轻轻耳朵便要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