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得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不要摸我头……”
坐这儿同她闲扯了两三句,又着重提了几点有必要留意的,洛墨便瞧着阿柠飞身上墙头,不多时便没了影子。
走过后院蜿蜒的小路,偶有飞虫略过身侧被洛墨以手臂给挥开,转头看向天边,只见一轮弯月遥遥地挂着,边上没有星星点点,倒也毫不显得寂寥,反而给人以高贵慵懒之感。
慢悠悠地走,享受着这一份独属于自己的静谧。
而与此同时,庭院的另一侧,小屋里床铺上的人正在做着某种心里挣扎,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可那伸出的手却似受到了桎梏一般,怎么也不肯真个触碰到那柔软的小娃儿身上去。
但那边传来的话绝非空谈,比起这些,显然还是自己出世不久的亲生骨肉更为重要,丈夫已然指望不住,那点子希望就被寄托在了同样柔软同样年龄的儿子身上。眼眸中的挣扎不复,些许踌躇随着时间的点滴流逝也消失殆尽,终于,床铺上睡在里侧的孩童被她以如同往常般轻柔的姿势抱起并裹上。
分明姿势相同,哄儿的语气也没有半分差别,可那孩童却嗷嗷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她不由有点慌,心下懊恼时机巧妙,想要用手捂着孩子的嘴但又违背心意,只得将孩子放回了原位,少顷,哭声停止,方将裹布盖住孩子的眼又将其抱在怀里,“不要哭,我们出去转转啊。”
得见孩子此次没什么反应,略显焦躁的心总算平静下来,推开所在里屋的门就要往外走。
一个个隔间,就如同她此刻的心路。
扇扇房门被从内里打开,脚下的步子也就越发顺畅了,这种感觉就像走投无路的醉汉在赌坊门口徘徊,起初是无论如何都被理智提醒着不可进、万万不可沾染,但架不住被有心之人引诱,一则美色,二则利益,后来么,说不得是酒虫上脑还是利欲熏心,总归是拿出了裤腰带里别着的剩下那点积蓄。
要么没有开始,
要么,就连结束也是奢望。
且不说醉汉往事,此时的她与其本质上并没有半分区别,不好说是时也命也,还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总归是都要不得不被人摁着往火坑里钻。
殊不知,其实路旁曾有人向其抛出过数次橄榄枝,只要有心思考,再将手伸出去,那些个足以逼疯人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可惜,事实上很少人会留意身侧。
马上就到最后一扇门,也就是所在小院的门前了,心下不由有些激动,但此时,襁褓中孩童仿佛察觉了什么,嘤嘤地小声哭起来,一慌,忙以手掌稳稳盖住了,也是力气使得足,再听不得有声。
精神将将要松懈了下来,推开一条缝的手却生生凝固住了。
“杨嬷嬷,都这个时辰了,您要到何处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