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听洛墨说道:“北地的牛羊比咱们大昌准要好吃的多,对了,到那儿可不要放过骑马的机会。”
“……”
这份沉默比刚才的洗耳恭听还要久得多。
青提和荔枝一阵无言,青提还好说,本来脸上的表情终年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可荔枝就实在滑稽了,张大个嘴,一副极其不可置信的模样。
想来,二人谁也没能想到,自家娘娘本来变得正经准要说些什么必要的嘱咐或是道理,却是只提到了北地的牛羊马,没离开吃喝玩乐。
然后就见荔枝丧气地垂了眼,神色恹恹道:“是,娘娘,荔枝知道了。”待洛墨用完水晶羹,便无语地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洛墨则闲适地摇了摇头,从青提手中接过阿靖,这时的阿靖已经能够在人的牵制下坐起来了,便一手拉着阿靖藕节似的手臂,脸上挤眉弄眼的,将孩子给逗得咯咯直笑。
这么约莫过了有半刻钟,青提方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没抬头的洛墨只听得屋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便接着哄阿靖玩儿,良久,青提才再次开了口:
“娘娘,您方才……”
话是没说完,但洛墨已明白了青提的意思。青提是不懂男女之间的情与爱,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兴趣,可不代表青提就看不出来洛墨的欲言又止。
作为从小便陪伴在身边的人,能看不出来对方的一点异样才算是奇怪。
同理,荔枝也看出来了。
只不过作为当事人,洛墨不说,荔枝便心知自家娘娘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并不方便去问,与作为旁观者的青提有着本质的差异。
故此,荔枝只得无言退出。
“说了与不说,并不能够对荔枝的抉择产生半点改变,还可能使其对与北门啸的未来产生顾虑,这并非我的本意。”洛墨道。
“可娘娘,您就不担心荔枝吃亏么?”
“能够吃亏,那就不是咱们凤仪宫的掌事宫女荔枝了,”洛墨笑了笑,“从小到大,你可见过荔枝吃了一次瘪?再者,不论从面子还是里子,北门啸都不会为难她的。”
对于这一点,洛墨想得分明。
是心有所属还是为外表所惑,洛墨并没有办法对此进行深刻的分析,于是便只能从己方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入手,尽可能将人性想得冷漠一些,甚至是说忽视此间事里一切的积极点,而将自己放在北门啸的立场上,去思索北门啸对荔枝不好的可能性。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几乎没有,因为即使心中再不喜,荔枝作为北门啸从大昌带回来的女子,都是要做足表面功夫的。
当然,以上均为最坏的猜测。
“这倒也是。”青提认同地点点头,念及三人儿时愉悦的时光,嘴边不由得翘起,同洛墨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