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溶月的操持下,马驿换了新颜,人员改了装扮,权当是郊野茶舍,倒也能自给自足。
即便,茶舍的生意惨淡,单凭‘灭影门’的产业,只需拿出些许便能长久维持。
换马是行路不可缺少的环节,现在顾暖雨就已勒停了胯下马,向一茶舍走去。
奇怪的是,还没等他开口,茶舍小二就已然小步快跑,将一匹马从后棚牵了出来。
在这期间,小二也不过是瞅了他一眼,再无多余的动作。
“你小子倒是机灵,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着顾暖雨的夸赞,小二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只是持续微笑,并默默地将缰绳递向了顾暖雨。
缰绳的另一头是一匹健硕有力的黑马,全身黝黑,没有一丝杂色。
马眼也炯炯有神,甚至神气。
“怎么?马儿都牵过来了,还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二躬身一揖,仍是一脸微笑道:“客官既是赶路人,又何须过问小人的名讳?”
见顾暖雨紧盯着自己不言,他又道:“客官去往的终点并不在这里,尚未到达终点前,所有的人和事物都不重要。以免他人对客官设下埋伏,客官还是继续赶路吧?”
顾暖雨仍是一脸沉默,不过他的眸子已侧了出去,刚好能看到灶火旁的一堆柴火。
柴火自是没什么好看的,纵使好看也是在未被砍下之前,有绿叶衬托时,但,倘若柴火不全是柴火,里面还有其他物件的话,这就有些新奇了。
那是一把陈旧的剑鞘,缠在剑柄上的缎子也同样陈旧,剑鞘是木制的,剑柄的缎子也是木色的缎子。
不过,陈旧剑鞘中的剑一定是一柄好剑,且还短于一般剑身。
因为,剑鞘是光滑的剑鞘,比雨后的树枝还要光滑,就算是树枝也难免会有不平整处,或是枝杈,但,那把剑鞘却没有。
显然,剑鞘中的利剑已有些日子没有拔出了,剑鞘却时常被人握起,甚至,常把玩在手中。
想来,路过此处的江湖人不在少数,经常行走江湖的人自是知晓该对哪些人有所防备。
小二做出防备姿态时,也多半是蹲身在那堆柴火旁,假意拾捡柴火,实则已触摸了无数次剑鞘。
鞘中剑没有拔出过的痕迹,也自然有着不必拔出的道理。
此处应是还有‘灭影门’的其他势力,常于这里的小二互通有无,相互照拂。
据说,‘天翱镖局’的势力已遍布全域,远达海外,无所不在。
所以,与小二有来往的可能也不止‘灭影门’的人,或许还有‘天翱镖局’的人。
这倒也能解释得通,为何利剑不必出鞘的原因了。
想到这里的顾暖雨渐渐露出了淡笑,“这么着急赶我走,连喝一碗茶水的时间都不肯给我吗?”
小二转身从陈旧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壶酒与一包东西,再次递在了顾暖雨的手中,道:“小人已为您准备下了所有,这包牛皮纸中包裹的是一些干粮,这干粮并不是馒头或大饼,而是有些咸的葱油饼。至于,这壶酒,客官一喝便也能知晓这是什么酒。”
顾暖雨不假思索地饮了一口酒,嘴对壶口,毫无顾忌。
“嗯,是这个味儿。只是…这酒的味道虽没问题,就是不知你要收我多少银两?”顾暖雨,说,“若是你收的银两过多,在这荒郊野外虽也不算过分,但就怕我付不起…”
“分文不取。”小二的回答更是干脆。
“分文不取?”顾暖雨诧异道:“马是好马,酒是好酒,饼也是增长力气的好饼。。。可你却如此慷慨,就不怕折了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