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不敢耽误,立刻让葛天把吴循请了来。另外玄月阁的兄弟听说了,皆来了尚书府候命。
与吴循一起来的还有盛明宇,他追着柳清仪问了半天,诸如要不要紧,有没有把握之类,全是重复无用的问题。
柳清仪被他问烦了,直接把人赶出房间,“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别来影响我。”
于是,晏长风跟盛明宇两位插不上手的无用之人只能在屋外等候。
煎熬了三四个时辰,房间门才重新打开,柳清仪疲惫不堪地走出来,朝屋外的二人展开微笑,“好了。”
柳四姑娘罕见的明媚笑容,击碎了压在众人心中的巨石,霎时间,云开雾散,天朗气清。
晏长风几乎喜极而泣,她旁若无人地冲进房间握住裴二的手。明明这双手还没有什么温度,她却觉得温暖异常。
“暂时还醒不了。”柳清仪说,“解毒对他而言是巨大的消耗,且要恢复一段时日,起码要五日后才醒,醒来后亦不能下地出门,需在温度适宜的房间里待三个月。”
只要裴二没事,晏长风也不在乎再等几日,她现在满心欢喜,看待什么都很积极,“多谢你,小柳。”
柳清仪微笑,“不必谢,解毒制毒是我毕生的乐趣。”
五日后,裴修久违地睁开了眼。
这几日他虽不醒,但有意识。他家媳妇儿每日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构想未来,短短五日就安排了快五十年的生活。
他醒来时,她正苦恼七老八十的时候没牙吃肉,日子没法过。
“你倒是还好,你不爱吃肉,嚼根笋子不废牙口,可我不行啊,不吃肉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咋办呢?不知道小柳有没有办法让牙齿再生?”
裴修无奈地笑,他说:“煮烂点就好了。”
晏长风久违地听见他的声音,浑身一怔,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眼泪婆娑,几乎拼凑不起他的面容。
温凉的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泪水,他虚弱又温和地说:“哭甚,你现在还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能带我游遍天下,快意人生,不该笑吗?”
“你都听见了啊?”晏长风泪中带笑,“那正好了,不用我再废一遍口舌。”
“嗯,从今往后,我一切都听夫人安排,吃你的用你的,就专心当个软饭夫君,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下辈子也不悔。”
……
春末初夏的光热烈宜人,透过窗棱洒入屋内。
斑驳漫长的岁月里,幸好有你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