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明白。”太子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儿臣带着太子妃先行告退,祝太后福寿安康。”
“去吧。”太后转身,面朝佛像,再也没有看他们。
方思暖默默跟着太子走了出去。
皇后与皇上在养心殿前殿等着,由于距离不远,方思暖和太子没有坐轿子而是选择了步行。
宫中人多耳杂,方思暖不敢多说话,一路上默默地跟在太子身旁。
太子身后的清远却突然低声说道:“太子,人昨天已经到了。”
方思暖一脸茫然,却又不敢转头去问。
一旁的太子勾唇一笑:“来得正好。”
养心殿门口站了两排宫女,方思暖一进殿门,她们就呼啦啦地都跟在她后边走了进来。
皇后换了一身明黄色冠服,头顶着一个巨大的龙凤花钗冠,看起来甚是隆重。
方思暖心道皇后真不愧是皇后,顶着那么大的一个后冠,也能如此淡定安稳地坐在座上。
皇上坐在座上,面色隐露灰白之色,看起来似乎身体有些不好。
方思暖同太子一起跪下请安,继而端起一旁宫女手中的茶给皇上皇后敬去。
“太子妃真是越看越有一种灵动之美,怪不得太子会如此死心塌地地想要娶你过门。”皇后接过茶,笑吟吟地说道。
“谢皇后娘娘夸奖。”方思暖面上露出微笑,故作乖巧地答道。
皇上在一旁似是有些心事,一直没有开口。
皇后转头看他,温声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皇上回过神来,看向皇后,目光冷淡:“在想朝中的事情。”
皇后好像没有看见皇上眼中的冷淡,微笑道:“皇上看太子妃长得多么秀气,将来太子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皇上瞥了方思暖一眼,转头看向太子:“昨日都察院接了两个从苏州上访的农户,朕思来想去,决定命你去查一查苏州知府苛税之事。”
皇后微笑的嘴角明显一僵,赶紧劝道:“太子刚刚大婚,还是在京都待着吧,这种事情派监察御史去就可以了。”
“皇后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政事了?”皇上对着皇后眉头一皱,接着转头对太子问道,“太子意下如何?”
“儿臣愿意前往。”太子平静答道。
方思暖在一边脑子终于转过弯来。如果她没猜错,这两个苏州上访的农户应该是太子安排的,皇上此举,正中太子下怀。
而苏州知府一定跟三皇子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所以皇后才如此紧张,不想让太子前往。
“臣妾没有插手政事的意思。只是太子与太子妃新婚,这时候让太子离京,臣妾怕太子妃心中会有怨气。”皇后见皇上隐有怒气,赶紧解释道。
方思暖一听她拿自己当了挡箭牌,立即跪下说道:“皇上,臣妾自请随太子前往苏州。”
“允了。”皇上坐在那边表情微微变好,回道,“九日之后是开秋狩猎,待狩猎转日,你们便动身去往苏州。”
“是。”方思暖和太子欣然答道。
二人话音一落,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她的手轻轻攥了一下衣袍,继而正了正神色,意味深长地看向下方的方思暖,勾出一抹浅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