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微浅浅一笑,不再作答。
出了门的晏辛背脊挺直地超前走着,他脸上始终带着花式微口中那般客气又无实际意义地笑,神态安然。
适逢夜里伺候花式微洗漱的丫鬟素婉为花式微端去洗漱的热水,晏辛见她脚步略不稳便帮忙扶了扶,素婉感激地笑了笑,对他说:
“表少爷,您可真是个好人。”
他同样神色不变:“多谢。”
晏辛想,这一次他又是个与人为善的好人了。
素婉送去的水很快便排上了用场,她进去了约莫半刻钟,差不多是花式微一整套洗漱会用的时长。
屋中偶而听见叮铃水声和女子娇羞如银铃的笑,纵使站在屋外,也大致能猜出屋子里其乐融融的气氛。半刻钟口脸颊红红的小丫鬟出来了,捧着个空盆子惦着脚尖步调轻快。
晏辛又站了出来,吓她好大一跳。回过神来她小心地问道:
“表少爷,您怎么还在有什么事吗?”
晏辛脸上的笑很是客气,算得上礼数周全,问她:
“方才我听从少爷屋里传出不少笑声,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脸蛋一红,眸子里大放光彩:
“原来您是想问这个呀,是这样的,少爷方才在洗脚时闲来无趣,便叫奴婢讲笑话给他听,可我哪里晓得什么笑话呢?反倒是少爷随意说出来的几句话风趣十足。”
原来如此,她笑得那般欢快原来只是因着花式微寥寥几句,不过这也并非什么稀奇事,毕竟这也算是花式微个中强项了。
他受女孩子喜欢的程度是连晏辛都讶然的程度。可今夜,他却突然对这原因起了兴趣,遂问道:
“那我问你,在你心中,少爷如何呢?”
素婉先是一怔,随后突然跪倒在晏辛面前苦苦哀求:
“表少爷!奴婢,奴婢对少爷绝无二心,也万万这个胆子您,您别生气。”
这下吃惊地人是晏辛了,无奈又好笑地将其扶了起来,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她的原因,便道:
“对少爷有二心的人数之不尽,就算你有了又有何错?自然没人怪你,况且,就算如此,此事也错不在你。”
素婉是个机灵丫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当下垂低了眸子苦涩地道:
“素婉明白的,少爷性子便是如此”
晏辛陡然笑出了声:“当真无法反驳。”
素婉也轻轻笑了笑,看向他:“若非要说的话,表少爷您才是个名副其实的好人,素婉一直都很佩服您,无论面对多少事情都不慌不忙井井有条,面对那些个性迥异的人人时也能一一应付。”
晏辛挑了挑眉:“哦?原来我在你心中也是这般无趣的人。”
素婉大惊:“表少爷,您”对上晏辛确信的眼她又心虚地低下了头:“所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子”
晏辛却要比她来地豁达许多,挺直的背脊依旧挺直,云淡风轻:
“无须自责,你也不是第一个说我无趣的人了。”
素婉脸一红:“表,表少爷,您”
晏辛脸上笑意加深了几分,突然想通了似得,朝她温和地笑笑:
“时日也不早了,早些回房吧。”
素婉自然是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待她走后,晏辛耸了耸肩,略微抬高了头,便也缓缓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夜安睡无眠,翌日起了个早,院子里忙忙碌碌便开始准备他们二人前往西山镇参加米商大会的事了。几个下人抬着几袋货色不均的大米上马车,后面的人则再准备着他们二人要乘坐的马车。
晏辛在那一群忙忙碌碌的人中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他遂慢慢地走了过去。
“西山镇?”阿枝这惊讶可不小:“怎滴这么巧合”
晏辛听她这样一说便问道:“怎么,你也要去西山镇?”
阿枝颇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要去的人是阿爹,阿枝得留在家里陪着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