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何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先前阿枝他们过山的时候他可没这么说过,看来这小小一个守山人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专找有钱的主顾。
“哦?”花式微询问道:“原来还真是有山贼这一事。”
“嘿,您别不信,听说好几个过路人都吃了亏了,几两银子几十两不等,要是碰上了根本拿那些不要命的没法儿。”
“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们这里人也不少,暂且就不用了。”
花式微都这样说了,守山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退到一边叼着跟竹芽继续等着下个客人。
罗何氏也同他们告了别要离开,待她走远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那个守山人对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不知是可怜还是可笑地说了句:
“真是个可怜的主儿,自家男人走得早,再嫁又找了这么个东西”
花式微略微停了下来,颇有兴致地看了看他,守山人眼睛一亮,呸地一声将嘴里的东西吐了,眯着眼睛一副精明样儿:
“花公子想知道呀?嘿,这润口费总要给点不是”
花式微挑挑眉,似笑非笑。
这时,花式微和晏辛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别听他的,这事儿我知道的可比他还清楚。”
“嘿!你是谁不肯出钱就算了,怎么还这样拆我的台?”
待到那男子露出了脸来,刚才还气急败坏的守山人立马换上了另一幅嘴脸:
“哟,我当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吴家小少爷嘿,怎么,你们这是一起的?”
吴铭轼哼了一声:“不该知道的就别问,晓得这么多干什么?”
嘿!得嘞,这些公子哥儿个个有权有势,他可惹不起。
守山人脸色悻悻退到一边,看着面前几个人进了山。
要说这几个人家室可都不差,可吴家同元家相比却还有些差别,何遑京城花家了,要不然这吴铭轼怎么平日里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可一到花式微面前就怂了呢?瞧他走在花式微身后嘘寒问暖奴颜婢膝的模样,你别说,瞧着可不是一般的解气。
“你说你知道的比他还多?”
吴铭轼点了点头略显得意:“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可这清溪镇上的事情我还是有把握的。”
“这样啊”花式微走在前面脚步未停,留下这意犹未尽的一句。
吴铭轼对花式微这两面三刀的性子可还摸不透,可既然笃定了要巴结他了便要顺着他的意思来了,听花式微这语气明显是对周力的事情来了兴趣,吴铭轼赶紧把握了这机会,凑上去一五一十地交代着:
“式微兄,这些事儿你就不明白了,事情还得从老罗家的当家人罗三因病去世说去,说来也是一桩惨事,罗三还在世时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可不错,一家人虽然清贫可日子过地还算舒心,可这好日子在三年前罗三走后也到头了。”
花式微在前方没什么反应,可吴铭轼知道他在听着,就连晏辛也略微回过了头看他一眼。
吴铭轼继续道:
“这个周力比起罗三来,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偏偏爱装爱现,外人面前装地憨厚老实,背地里可是个精明的主儿。
周力从前在西山镇做屠夫,背地里却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去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官府抓进去关了小半个月,出来后名声就臭了,迫不得已逃到清溪镇来,还结了个媳妇在镇上定居了下来。可怜这母女俩,真是误打误撞进了虎穴,这畜生一关上门还不知道要做什么龌蹉事出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了”晏辛思索一会儿,问道:
“那周力当初是因为什么入了狱?”
吴铭轼看一看他,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他。
是答还是不答?他对于晏辛的身份始终存疑,说是花式微的奴仆,可晏辛平日里的表现却又不像,若他是花式微的挚友,可他们二人平日里也算不得亲密。
他究竟是谁?家室又如何?当真是卧虎藏龙还是狐假虎威?吴铭轼有些困惑,这些问题的答案直接关联到他是否需要对晏辛客气,毕竟他需要讨好的人是花式微,而不是他身边一个似护卫又似友人的不知名者。
心思饶了一大圈,吴铭轼最后还是答道:
“我也不清楚。”
晏辛笑了笑,回过头也不再说什么。吴铭轼眯着眼看他,是越发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