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慎自是答应,迅速分派了人手,自己去了西稍间。
汪狗子已经扑灭了火。
他本该立刻出去寻李邵,但总觉得先前失手不太对劲,便推开了窗户,如此能看到院子里李邵等人的动静,他也能留在里头回忆一番。
刚才,殿下想把他手里的油灯接过去,他虽意外、却顺意而行。
没想到,他松开了、殿下却没有接住,油灯落在地上、烧到了幔帐。
不、不对!
他当时并没有想松手,是手上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样,吃痛间出了岔子。
思及此处,汪狗子赶忙低头看自己的手。
手很脏,又是油又是灰的,糊得厉害,手指上被燎了几下,有些灼痛,倒不严重。
他仔细想了下那一瞬手上刺痛的位子,凑到油灯边上,对着光来来回回地看,好像是有一点未消的红印子。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汪狗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会儿边上只有殿下和郡主。
殿下没道理这么做,郡主即便不怀好意,可她站得离了半个西稍间呢!
不会吧?
郡主看起来娇娇柔柔,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
再说,郡主刚看着被火吓得不轻,走路都得靠辅国公扶着。
说起来,汪狗子也对郡主幼年惊梦有所耳闻,郡主梦到过大火,她怕火、吓呆了,情有可原、也说得通。
汪狗子一面琢磨,一面又转回油灯跌落的地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
湿漉漉的地砖上乱糟糟的,落了不少碎瓦,倘若真有小石子一样的东西刺中了他,这会儿混在其中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汪公公。」
汪狗子还在思考,就见单慎大步进来了,他赶紧起身,问了安。
单慎也不耽搁,直接问起了经过。
汪狗子先给单大人指了指屋顶的破洞,又讲了交接油灯失手,到底没忍耐住,多了一句嘴:「小的当时只觉得手指刺痛,好像是被什么给扎了,要不然殿下还没拿稳,小的不会放手。」
单慎笑了下,带了几分安慰意思:「汪公公,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很寻常的。好在无人受伤,火也很快扑灭了。」
汪狗子一听这口气就明白过来了。
单慎并不信他。
人在遇事、尤其是自己做错事时,常常会选择撇清,把自己摘出来免受责罚。
汪狗子作为宫里人,见多了、也听多了。
他刚那句话也的确很像推卸,难怪说服不了单慎。
要说生气,倒也没有,毕竟连汪狗子自己都不能确定那一瞬具体状况,所谓的红印子根本算不得证据,因着救火,他手上乱七八糟的口子好几道。
为免事情变得更麻烦,汪狗子干脆顺了单慎的意思:「没有伤着殿下与郡主,当心是万幸了。」
单慎见他不纠缠,自然带过了这个话题。
他先蹲下身子看烧了的幔帐:「好在叫落进来的雨湿了一片,若是天干物燥,真就麻烦。这里打翻了灯油吧?要不然也少不了这些。」
汪狗子跟着看,附和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