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嘴硬的。
像王六年那样,想从嘴里挖出一句真话极难。
可若是三个同伙,反倒好办了。
“你们想僵着也行,饿上三五天再审,谁先开口,谁吃鸡腿,第二个喂两口米粥,最后那个就饿着吧。”
“转过头再来,还是这个规矩,反复几天。”
“你们三个互相看看,另两个比你自己挨得住吗?”
“你但凡多犹豫一会儿,鸡腿米粥都没了。”
“我要是你们,现在就赶紧把能说的都说了,省得先饿上三五天。”
听徐简这么说完,万塘哈哈大笑起来:“国公爷还是心善,还给鸡腿米粥,要我老万说啊,先开口的不打,第二个十板子,最后那个而是二十板子。
我们这里的兄弟可会打了,痛得要死又偏不会死。
唉,我看你们三个好像不太信啊?
那就先各来十板子尝尝味道。”
说打是真打。
各十板子打下去,哀嚎声从大到小,最后痛得喊都喊不出来,只剩大喘气了。
万塘让手下喂他们一人喝了点水,重复了先前的问题:“名字。”
有人犹豫,有人冲口而出。
有了这个开端,之后的审问变得简单很多。
徐简一直听着万塘问,冷不丁开口插了个问题:“童公公出门一趟,去见了谁?”
“丁大人!”一人忙道。
另一个赶紧道:“京卫指挥使司的丁大人!”
万塘倒吸了一口气:“丁缘年?”
“不晓得叫什么,家住喜鹊胡同。”
万塘不解,以为自己记错了,问徐简道:“丁缘年不住那儿吧?”
徐简道:“他在那里养了一个。”
万塘嘴角抽动。
养?
能养的除了外室,还有什么?
那丁缘年看着老实模样,从前靠着岳家支持才一步步爬到了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没想到另置一房。
不过,辅国公怎么什么都知道?
忙了一整晚,守备衙门又有了别的斩获。
靠着这三人的你争我抢,另供出了两处京中私宅,虽然此时无人居住,但从中抄出了一些文书旧档。
翌日天亮,所有进展整理妥当,金銮殿里一并呈上。
虽说依旧没有晋王与李嵘的下落,但童公公的落网也算大进展。
徐简说完,转头看向丁缘年:“丁大人似乎很不安?”
丁缘年脸色一沉:“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童公公的嘴没有丁大人认为的那么牢靠,”徐简不疾不徐,道,“跟着童公公的人也看到了他到喜鹊胡同,丁大人总不能说不晓得喜鹊胡同是怎么一回事吧?”
丁缘年冷哼一声,正欲撇清,却被一道锐利的视线盯住了。
龙颜威仪。
丁缘年后脖颈直冒汗。
若是在旁处,辅国公这么问话,丁缘年一甩袖子就走,可这是在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