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陈桂以“收药材”的名义,往西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里走了一圈。
见徐简回来,林云嫣便说起了结果。
“陈东家刚走。”
“那一带的确人迹罕至,猎户寻常不去,说是打不到什么东西。”
“隔壁山上能挖到一点太子参,只有到了那季节,药户们才往那一片去,眼下季节不对。”
“只一户老农说,山坳里偶尔会找到灵芝,数量十分稀少,一年也难得碰见一回,若不是到附近了,按说也不会去那转转。”
从陈桂打听回来的这些来看,似乎寻到李嵘真就是巧了。
不过,林云嫣始终想的是,若表兄们没有发现他,李嵘真的会死在那里吗?
或者说,被朝廷寻获后的李嵘,他能够做些什么?
两人迅速商议了几句,一道进宫。
徐简去御书房,林云嫣去了慈宁宫。
许是因着大小事情多,皇太后这两日身体略显不适。
“您得保重。”林云嫣劝道。
“道理哀家都懂,”皇太后沉声道,“越是这种时候,哀家越病不得。”
林云嫣道:“我听说,朝中对如何处置李嵘殿下依旧颇有分歧。”
论罪当诛。
或是留作质子。
又有说殿下不愿与李渡同流合污才逃出来,不该诛杀。
李氏宗亲那儿也在议论,想保下尚且年少的李嵘。
“圣上也有询问哀家的意见,”皇太后道,“杀、以绝后患,不杀、以此警示。”
受李渡拉拢的官员不可能只有丁缘年一人,有人忠心,有人犹豫。
若以李嵘为参照,让那些人把知晓的、掌握的状况说出来,之后只做恰当惩戒而不诛杀,应该也能劝拢一部分。
圣上此举倒也不完全是慈悲仁义,而是想尽快解决李渡之事。
以免如徐简说的那样,外敌压境、内乱再生,里应外合下损失更大。
林云嫣本就是为此事来的,闻言便请缨道:“我去与晋王妃谈一谈,您以为呢?”
“有一日,我发现庄子里的人手少了许多,猜测他们应该都去与父王汇合了。”
“我虽然是父王的儿子,但我想念母妃、不想谋反,我不清楚父王什么时候回庄子里,趁着人手不足时连夜逃跑出来。”
“我想的是回到城里就好了,只是夜里太黑、路又难走,不小心滑到山坡底下还伤了腿。”
“腿太痛了,我起不来,后来越来越饿、越来越渴……”
“我以为我会死在山里,幸好被国公爷带了回来。”
说着说着,李嵘眼睛通红,几乎要哭出来。
“殿下再坚持一下,”徐简放平声音,继续问,“一开始庄子上有多少人?”
“我认识的只有五人,余下的都很眼生,我被关在屋子里,不敢说见着了所有人,但我见到的大概有十三四人。”
徐简又问:“除了叶公公,殿下认识的另四人是?”
“两个内侍,两个侍卫,都是王府的人。”李嵘答着,说了他们的名字。
徐简记得,的确是围晋王府后,从花名册上对出来的漏网之鱼。
“殿下是几天前跑出来的?”徐简问。
李嵘摇了摇头:“不确定,我摔伤后迷迷糊糊的,可能有三四天了吧?”
徐简再问:“在庄子时没有见到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