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风重光又问。
“是……”沈临艰涩道,“天下第一。”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身份,无以伦比的才能,如今却成了他与她之间最大的障碍。
“你还是朕的朋友。”风重光语气缓了些,像劝慰自己执迷不悔的友人,“你自己说,朕能闭着眼睛,放任你跟她走吗?”
不行。
换个人,宁可将他杀了,也不会让他这种人,落到敌人手里,万一他被楚秀心说动,叛变去敌营呢?
“若我不再是天下第一呢?”沈临突然问。
“……什么?”风重光楞道。
“若我愿意服药散功呢?”沈临望着他,表情十分平静,“若不够,断去手脚筋脉,刺穿琵琶骨,让我再也无法修炼,这样够不够?”
风重光静静看他许久:“……真要做到这一步?”
沈临:“嗯。”
风重光:“一点也不后悔?”
“不后悔。”沈临笑,“让大夫进来吧。”
风重光眼神复杂看他许久,才轻咳一声,少主从屏风后转出来,手里端着一只小碗,碗内盛着鲜红药汤,尚有余温。
该说是帝王无情,还是他太过了解风重光了呢,竟早猜到,有这么一碗药在等着他。
眼见沈临接过药,风重光突然开口叫住他。
“阿临。”他问,“你会恨朕吗?”
“不会。”沈临笑,“你这么做了,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
说完,他一仰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金石馆。
“然后呢?”裴御京斜躺在榻上,一边翻着膝上的册子,一边听手下汇报情报,“喝了药,他现在怎么样了?”
“药坏了身体,别说天下第一,说不定比普通人还弱一些。”贺老说,“他进宫时是骑马,回去时是坐车,我买通了车夫,车夫说,他爬了三次,都没爬上去,最后是别人扶他上车的。”
“哎,这又是何苦呢?”裴御京叹了口气,“他现在去哪了?”
“已经连夜离京了。”贺老观察他的神色,“东家,您说要不要……”
“你有什么建议?”裴御京笑问。
“他虽没了武功,但好歹当了那么久的锦衣卫指挥使,还在皇帝身边那么久。”贺老建议,“不如抓住他,从他那逼问一些情报,也算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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