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她,踱步入内。顾南枝脊背陷入锦被,他双手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就像在看牢笼里的金丝雀。
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太后不后悔?”
顾南枝幅度微小地摇首。
“看来太后并没有思量清楚。”他不愿强迫,旋即起身离去。
顾南枝焦急地攥住他刺绣回云纹的衣摆,“我已思量清楚,还望云中王不要食言。”
这一次失败,她怕自己再没有勇气。而阿姊还在地牢里等着她去解救。
陆修瑾:“舍身去换取一个微茫的机会值得吗?太后就这般笃定,杨顾两族中有冰壶秋月之人?”
她回:“当然值得。”
“继续。”他双手环胸,吐出简短的两字。
顾南枝头脑发蒙,他不走了,但是要她主动么?这种事她根本就没做过,该怎么继续?
第一步应该是要这样做吧……她双手发颤地去解开兽首玉扣,手心被汗水打湿,耗费许久才听到“咔嗒”解开的声音。
然后呢?那系带怎么都解不开,她越慌乱,衣结就越紧,陆修瑾捉住她即将弄成死结的柔荑,“孤忘了,太后一向是受人照料的。”
她是矜贵的太后娘娘,走路有人扶,更衣有人帮,吃食也有人递到唇边,什么时候做过伺候人的事?玄色的衣裳与轻薄的罗裙交叠零落,顾南枝不忍去看,闭上了眼。
黑暗中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背后紧贴的床榻有下陷感,玉山一样的影子欺在她的头上。
顾南枝嗓子发干,后悔没有多喝一些茶水润嗓,在他愈发靠近时心跳猛然加速,那一层薄薄的距离消失不见,他的体温与气息化作燎原之火,蔓延在她雪一样的肌肤。
“睁眼。”
羽睫颤动若蝶翼,眸底噙含的水光令人见之揪心。陆修瑾似乎亲手揉碎一朵娇花,任由花汁流淌四溅。他的确将她照料得极好,即便她不要,他也硬要塞进她的掌心,掌心之物硬度如玉扣,熨着他的体温。
“怕了?还是悔了?”箭在弦上,他最后问她一次。
小娘子清凌凌的双眸透出坚毅,“不怕,也不悔。”
话音落下,她嘤|咛一声,疼痛令她眼前发黑,骤然晕厥过去。
空气里的热意仍旧尚存,却不在旖旎流淌,气氛一时凝固。陆修瑾急促的呼吸好半晌才平复,他扯过锦被掩盖皓白的雪色,独自去到浴殿就着她用过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冷水消减谷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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