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糖灯影儿,还是他自个出钱买的怎么能算得上赏赐?知晓他心善,但自己也不能太过抠门呀。“我宫里的玳瑁箱有一个翡翠玉葫芦便将它赏赐给你吧,你可以将所有的烦心事都装进葫芦。”
天高气清、金风玉露,宁静的心湖泛起涟漪,他弯腰虔诚道:“多谢太后娘娘。”
长乐宫内,身穿翟衣常服的“太后”在美人榻上坐卧难宁,殿门被推开,一个宫婢装扮的娘子走进来。
“太后,您可算回来了。”
顾南枝想也不用想,她再晚归一炷香,缈碧定然担忧惧怕得精神崩溃。
顾南枝并未与她多言,两人交换衣裳,她堪堪换好,摄政王便登门。
陆修瑾朔冷的眸子扫过她从屏风后踱步而来的身影,“太后未用膳?”
顾南枝扯了个谎,“哀家今日胃口不佳。”
两人在金丝楠木小几落座,缈碧奉上香茗后退出宫外,也退出了两人之间压抑沉闷的气氛。
顾南枝又向陆修瑾挖出两名深埋在朝堂内的残党,她说话时咬牙切齿,抖出的两名残党正好是彼时负责安置流民的官员。
“今日就这些罢。”他默然听完后,起身欲离开。
“等等,”顾南枝叫住他,“针对流民安置的决策,哀家尚有一计。想要妥善的安置流民,绕不开一个字——钱。”
大瀚沉疴积弊,国库都被那些个蛀虫蛀空,想要动摇粮仓里的保命粮是不可能了,必定会引起群臣的激烈反对,毕竟若有天灾降临,那粮食保的可是他们的性命。唯一可行的举措就是从“钱”字一事上做文章。
他并没有充耳不闻,甩袖走人,顾南枝知晓自己说中了。他的沉默仿佛是在等待她即将说出口的计策。
“国库空虚与余党脱不开关系,摄政王不妨从余党身上筹集赈灾钱财,再去江南等富庶之地,收购粮食,以救流民。”
“太后所想未免过于天真,吃进肚的银钱又如何会吐出来。”
顾南枝提醒他:“在性命之前,钱财都乃身外之物。”
他一点即通,“太后是说只要余党捐出钱财,就能免去结党营私、颠倒大瀚江山的罪责?让他们将平日贪|污枉法、搜刮民脂的东西归还就能免罪,太后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当真是误会她了,真正有罪的人定然难逃法网、罪不容诛,她并不是想为母族的有罪之人开脱。
但是她没有令他完全信服自己的方法,他们的立场始终不同。长长的叹息在殿内回荡,她的眸子覆了一层水雾,犹如烟波江上的淡淡愁绪,“流民当前,摄政王不应拘泥于惩处余党,余党之事非一朝一夕能解决,让他们交出私吞的银钱,也是缓兵之计,日后摄政王可事无遗漏地清算他们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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