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江扶元入职皇城司,自此再无人敢置喙他的身世。
姜宝鸾躺在床上,睡不着,眼睛闭起来便是那场大火和今日姜甫堂那冷漠的模样。
她长长叹出口气,翻个身,听得窗外已有喧嚷之声,隔着一堵墙和紧闭的窗也拦不住那些声音。
姜宝鸾其实还挺佩服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的。
江扶元进府后的第二年,姜老爷子便得了一场病,姜家由盛转衰,姜甫堂资质平平,不论是带兵打仗还是读书为人,都无甚所长,虽然豪言壮语不断,但家业并不是这么容易守的。
又过了几年,姜家在京城已经甚少有人提及,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江扶元能入皇城司,全凭他自己。
姜宝鸾听说过皇城司训练之苦,时常半夜将人扔到有猛兽的山中,不给食物和兵器,任其自生自灭,还会派暗箭偷袭,属实有些不人道。
她从没见江扶元学过武功,也不知是怎么从这种高压的训练模式下脱颖而出的。
但人的的确确进了皇城司,以现在皇城司在京城的地位,但凡能进去的,都能在京城横着走。
关于皇城司里的人如何横行霸道,姜宝鸾处在深闺之中也有所耳闻,什么半夜闯进某个官员家中将其头砍掉,把人的尸体悬在门前示众这些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而江扶元这两年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在皇城司的指挥使高邕手下做事,姜宝鸾没有刻意去打听,但也偶尔听人提起他。
江扶元性子阴晴不定,有的是手段和本事。
从今日他在姜甫堂那说的话、做的事来看,不似作伪。
每次他开角门宴请宾客,巴结讨好的人不在少数,是姜府少有的热闹时候。
这种热闹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姜宝鸾本就浅眠,这晚听着外头的喧嚷声,一直到天光泛白才堪堪睡着。
第二日,姜宝鸾早起后精神不振,所幸今日不用去请安,她能稍微多睡会儿。
午间看了几本游记,兴致缺缺。
晚上姜老爷子那边叫她去用膳,她这才记起今日月半,按照规矩是要去兴陵院一起用晚膳的。
她换了件银广绣秋罗广陵,下身的曲水荷叶裙还是去年的款式,今夏的新衣府中未曾送来,她不喜好攀比,衣衫够穿即可。
这般简单打扮后,便出门往姜老爷子所在的兴陵院走,快到的时候恰好遇到姜甫堂带着姨娘和她的一双儿女。
昨日才惹得姜甫堂生气,对方眼风朝她冷冷一扫,什么也没说便进去了。
姨娘反倒笑吟吟地走过来同她说话:“宝鸾丫头快过来,咱们一道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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