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使不得?”汪仁泰然反问。
宋氏口中的话一顿。
真论起来,早前她眼睛受伤时。从惠州赶路回京,他帮着端茶送水递衣裳喂药……可不都比拿把扇子给她扇风使不得?
宋氏语塞。讷讷道:“您是客人呀。”
汪仁云淡风轻地笑着:“提客字,岂不是见外?”
“还是传个丫鬟进来打扇吧。”宋氏无措。
汪仁手下动作不停,语气却似有不虞:“我扇得不好?”
“……”
结果,谁能拗过汪仁去?
这扇子到底还是被他给抓在了手里,一下下给宋氏扇着风。
宋氏是避也不是,受着也不是,只得间歇地瞅着空道:“您也给自个儿扇扇啊!”
汪仁眯着眼睛笑,摇扇的动作纹丝不乱,忽问:“你这做的是什么?”
宋氏正在一枚枚挑着篮里的鸡子,闻言回道:“倒没什么具体名头,只将鸡子外壳敲一小洞,将里头的清、黄尽数倒出,去黄用清,加浓鸡卤煨就者拌入,再箸打片刻,使之融化后仍灌入蛋壳中,用薄纸将口子封住,上锅蒸熟,到时便如一般熟鸡子般食用即可,只味道极鲜。”
她仔仔细细说着,汪仁也屏息竖耳听着。
等到她说完,汪仁望着她的那双桃花眼里,眼神渐渐变得幽暗深邃起来。
——一定很美味!
宋氏言毕,却在暗自挣扎着,燕淮求娶谢姝宁的事,她是该趁着眼下便先问问汪仁的看法,还是等到晚间众人酒足饭饱之后再说。
若要说,又该怎么说?
她苦恼着,心不在焉地拿小银勺轻敲着鸡子顶端,轻声询问道:“您觉得那位燕公子如何?”
汪仁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手,闻言一愣,旋即道:“燕默石?”
宋氏停下了手中动作,点点头道:“正是他。”
“他来提亲了?”心中一动,汪仁脱口道。
宋氏叹口气,“是。”
汪仁嗤笑:“他倒是胆大。”
“您瞧着如何?”看一个人必然要看多面,但朝堂上的事,宋氏不懂。汪仁跟燕淮,却一定是打过交道的。宋氏如是想着,索性点明了问,“这亲事若成了,阿蛮来日可会有性命之忧?”
汪仁深深看她一眼,“不会。”
有他看着,一定不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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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汪仁抬脚往厨房里头走,一面道:“我就坐在这歇歇。”
话音刚落,厨房里顿时便变得鸦雀无声。
正忙着收拾晚间酒菜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手里的活,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来。
宋氏亦有些懵了,眼瞧着汪仁已整个人走进了里头,这才回过神来,急得不行。
她转身便也跟了进去,追着汪仁道:“印公,里头乱得很!”
虽说里头收拾得还算整洁,一应物件归置得也算是井井有条,可这到底也还是乱糟糟的。人也多,哪里该是他呆的地方!
“您还是去前头吧!”
汪仁背对着她,明明听见了这话。却还是装作充耳未闻,只道:“不乱。”
宋氏哑然,张张嘴,突然不知要说什么了。视线一转,她蓦地瞧见捧着秋油罐子的小丫鬟正悄悄打量着汪仁,不由脱口道:“把手头的活都先给搁了吧。”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各自搁了手里的活。三三两两鱼贯而出。
不一会,厨房里便只剩下了汪仁跟宋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