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走向第二辆马车,站在窗前望着顾平安。
“气升而坠,流转五里,酣畅淋漓。”
“那座千年书院,会听到你的声音。”
“本宫在宴上等你。”
顾平安笑着颔首。
姜锦霜伸出手。
顾平安轻轻握住了雪白细腻的掌心,十指相扣许久,慢慢松开。
“走。”
姜锦霜率领公主府众人,浩浩荡荡前往书院。
只留师父九张机。
……
城门外二十丈,一人撑伞而立,腰间悬刀。
雨雾朦胧,偏高高举着一柄大红伞,伞下是披头散发的男子,双目猩红,原本俊朗的面容疤痕密布。
“我叫崔彻,经义策论问鼎科举,陛下钦点的状元郎。”
男子反复念叨,心智疯堕。
一个卑鄙的舞弊者妄图夺走他的荣耀。
“我要宰了舞弊者,我要重获圣眷……”崔彻脸部扭曲,分外狰狞。
城门望楼下许多看客驻足,昔日跨马游街的风光似在眼前,如今却疯疯癫癫,不由地扼腕叹息。
两次溃败,心魔笼罩,直接毁了一個满腹经纶的年轻人。
谋略而言,他确实远远不如顾平安。
寄希望于能持刀斩断噩梦吧。
顾平安要进城,必须先迈过崔彻这一关。
没有胆量生死决斗,那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胜算大吗?”
清河崔氏的族人簇拥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正是在野养望的崔怀贞,一身儒袍,满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
殿试之举,本是扼杀一个庶民状元,避免出现庶民踩在门阀仕子头顶的恶劣情况,彼时压根不敢想象,一介庶民真能翻动浪花。
原以为致仕后人走茶凉,阴差阳错间,自己声望更隆,在庙堂势族都颇受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