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蛮则将计就计,先进来,然后搞一次大的。
可之前也说了,光练不说傻把式。
他当然可以直接掀起一场杀戮,将这支骑队覆灭。
这也是为什么北疆会有民众开拓殖民的原因。真要是朝不保夕,三天五头开片,除了被流放的罪犯,又或经营生活失败被迫流亡的,谁会来这种平均寿命不过三年的战乱区?
毕竟掠夺行动,也是有成本核算的,小股部队想要锋利且来去如风,就必须有超凡者参与。
而即便他的推测是错的,这次北蛮入侵背后并没有什么宏大联动,他也不介意玩几年小种田。
再深一步说,他已经将安德镇,视作自己财产的一部分,烧几幢房子、杀几十个人,就当给男爵领这個巨人过电消毒了。
这等组织及行动效率,只会连入侵者的尾灯都看不见,几次过来,整个地区就都衰败凋零了。
王国御敌北蛮的模式,是边疆驻军,星堡火炮,以此防止北蛮的大规模过境。
原因也简单,成本高,风险大,收益低。
所以,罗教士其实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的。
正是因为有如此背景,这次的事件显得很不寻常。
培养班底,探察情报,强大自身,做好教团罗博王师远征的前置工作……他能做的事很多,并不是非得踩着谁谁的人头步步生莲。
总之,一番盘算后,就上演了潜入安德镇,逼供值守官,然后设陷阱坐等袭击者入彀。
这里边实际上还有些更具体的说道。
比如,袭击者跟内应的联系并不算紧密,计划相对粗疏,也没办法精致。毕竟越精致的计划越脆弱,很容易被这样那样的意外破坏。
粗疏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约定了一个夜袭的时间点,届时镇门洞开,袭击者长驱直入即可。
这就有很多细节漏洞,有可能被反向利用。
但袭击者掌握了安德镇的战力情报,又对自身的战力有信心,剩下的就是承担风险的决心了,做这种事,必然要承担风险的,瞻前顾后根本做不成。
因人成事,因事成人。历史上很多事,都是大胆去做,而做成的,事后美化,过度解读,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当然,这次夜袭也不是没有细腻的地方。
比如当今艾诺姆男爵的舅舅,古拉奥爵士,就被买通了。那名值守军官,就属于古拉奥嫡系。
古拉奥是个商人,商人思维,往往重利益而低节操。
罗教士有理由相信,古拉奥在答应做内应这事时,多半想的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以及,崽卖爷田不心疼。
尽管他的爵位,是其妹妹摄政的背景下,帮他从亲外甥那谋夺的,这其实已经很犯忌,但他仍旧不满足,又或者,正是因为知晓犯忌,才趁着掌权,给自己准备退路,比如获得王国内陆的某片土地做封地。
古拉奥这一块儿,罗教士没有多碰。
他想要在艾诺姆男爵那里获得实土爵位,做事就得有分寸。
既不能将事都做尽,也最好不要介入男爵的家事。
否则,艾诺姆男爵多半会以‘庙小容不下大佛’的潜台词礼送他滚蛋,根本不敢用。
有趣的是,罗教士的思路还算缜密细致,遭遇的事却显得五大三粗很不讲究。
顺利跟艾诺姆男爵互动不久,11周岁的男爵之母涅菲莉,就想给他的儿子找个实质上的后爹而很是直白的勾引他。
罗教士这才意识到,受限于风俗人文、社会氛围等多种因素,这个时代的很多人,其实没那么精致,他们是比蛮人脑筋多几个弯,却也相对有限。
简单的概括,就是流行杀与草之歌。
罗教士承认,徐娘半老的涅菲莉,本钱不差,也很懂得利用这种本钱。
比如艾诺姆男爵的守护骑士,就跟涅菲莉有一腿。罗教士确认过眼神,自认为不会搞错。
不过他并不想加入该种派对。
“夫人,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对你面对的困局,也能体会一二。说实话,我内心是愿意接受您的邀请的。
但作为超凡者,自律和克制,是伴随终生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