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银汉光舞,整个天际都为这一剑闪烁。竟比李寒衣的月夕花晨还要更美一分。那前膺铭文“一统”和被谢宣以圣人之象捣穿胸口的“皇帝”,在这一剑之下,被切成了细细的金属臊子,之后还没完,剑气未绝,金人十二皆化作齑粉,消散宇宙中。“好美!”一剑澄清玉宇,平复天地风沙,在阻止孔愚跳下城头失败之后,姬雪也看到了洛清阳那一剑。“谢师!孤剑仙这一剑,你可知道名字?”孔愚缓缓问道。谢宣摇了摇头,道:“兴许,应该名为兴楚。”“兴楚?!那不是霸王枪最后一式吗?怎么会是孤剑仙的剑法?”孔愚疑惑问道。霸王枪只有三式:锥秦,刺汉,兴楚。世上只流传了楚霸王的前面两式,却不知第三式的兴楚是如此之美。想想也是必然,楚伯王要为大楚打出一个盛世之兴,怎会不美?此刻,双手持剑天问湛卢,不再有孤寂之感的洛清阳,冯虚御风,傲立天地间,霸意冲盈。无尽气运犹如实质,在他周围蒸腾翻滚,虹光宝气,交相辉映,尽显风流。在天府锦城那不知名坟头自言畅饮的玄衣侠客早已赶到,却是冷眼看待楚孤侯与谢宣将那始皇帝的大手办拆卸后,称赞道:“看来此处不必我出手了,这两个晚辈,尚可。”又看了独立空中的洛清阳一眼:“有楚国那些硬骨头的风范。”说完又消失原地,奔赴下一处。“此后天下,百晓堂应该改写各大剑仙批语。”谢宣心中有明悟,“孤剑仙之剑,有如此独到的美。一剑便让天人所污之物放下争强之心。”“谢师的剑也是,儒中有霸。”孔愚依旧记得,一句天行健,一句地势坤,便将颓势扳回,“换句话说,各大剑仙,都不再是独占一字可描述。”谢宣听闻一愣,然后苦笑着:“希望圣祖保佑,此方天地还能保存吧。”“会的。”孔愚乐观说道,“我们此处已取得胜利,相信赵师处亦可取胜。”谢宣点了点头,他本想不沾因果,当一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死书生。偏偏儒家教导仁者爱人,君子有所为。吸纳儒家十全的气运,径直攀升儒圣之境,又以儒圣境界由儒转霸。被降临的天人所查,此处还有一个气运容器。九天之上钓丝如虹倾泻,缠绕钩钓谢宣身上。盛了天下的因果,就要接受这天下的这一祸福。“谢师!这是?!”孔愚感受到了谢宣身上的异样。还未来得及询问清楚,那金人被霸道的楚孤侯抬剑屠灭,天空上沉下的威压,凉州上空的鹰鹫都焦躁了起来。苍天裂开,宽不过尺寸,长却蔓延数里,自天裂中垂下光柱。不止凉州天空,而是整个天下的青冥,皆下沉了数尺。同样的天裂,在四处并起。扶住谢宣残破之躯的孔愚,看着那一道天裂中溢出无比祥瑞的光。下一刻,天裂的口子被撑大从中探出两指,指如山岳!遮天蔽日,无法无天!“怎么可能?!”孔愚只是看了一眼那指头,便如同被污染了一般头昏脑涨。体表上立刻应激了一般起一阵金光,金光消停之后,孔愚才甩了甩发胀的脑袋。“孔愚!不要直视那天裂上降临的巨物!”谢宣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谢师!”孔愚悲观地喊道。“那是充满神性的天人器官!直视神性则会被威胁!”被缠绕一身丝线,儒圣之躯的谢宣,严肃凝视天裂处。“天人!要降临了!”孔愚反应过来!孔家圣人兴许已经在圣贤书中提醒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天人这般归类到怪力乱神之上,不可默颂其名,不可产生描述祂的念头。天人不可直视,不可描述,那从苍穹裂缝中伸出真正的绝望。因为这般令人绝望的天人,天上青冥被压垂了几尺。指头压下,已经庞大到看不出“指”状,在谢宣眼中成了一块平面。洛清阳提剑,凉州大漠先是如蚕啮桑叶那般沙鸣,随后大地震动。无数沙柱逆天而起,于天垂直,剑锋所指,皆是那天人手指。银汉之上,一颗星辰相应了一粒沙子。那凉州天上的手指,被星沙闪耀洞穿打碎。海上天裂。素琴弦断,绷直形成锋利之刃,对着那降临的五指网去。天人之指如被切片:“就是你丫的乱我琴心!”北离中原。那天缺处伸出看一眼就会被污染的巨拳。被天地间起的横竖纵横,交叉而起的两道剑气搅碎。似乎起剑之处,在终南之巅。泰山之上。一整只长百里的天人臂膊,从那虚空的天缺中伸出,已经逼进了近地轨道,做掏下之状。玄衣侠士在山巅负手而立。“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他沉吟说道,“太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想了想,还是算了:“青莲剑歌也不要用吧。”剑气自九州起。论剑有云:天子之剑,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秋。举世无双。秦人尚黑,一柄以天下为刃的巨剑,席卷而起,以扫六合之姿态,横削那掏下的手臂。大日凌空,更有华彩凌驾于大日之上,与大日争辉。“莫衣先生!”老赵低吼。莫衣神荼郁垒切碎一只巨掌,回应道:“赵道友可放心厮杀。”凌日的光华中,瞬时伸出无数光触,攀上老赵的身体晦明变化的身体,要把其撕扯。感受到了那圣洁光团的恶意,莫衣叹了一声:“这人间,真不允许他的存在。”这团与大日同辉散发出来的感觉是如此的“祥瑞”,美不胜收。可在赵御贞眼中,却是这沧溟上病变的疮口。红肿之时艳若桃李,溃烂之处美若乳酪。那“祥瑞”散发出的光触想要将老赵拖向己方,却被老赵厌恶且觉得恶心,挥动真理将其斩断。可却发生了违背常理之情况,每斩断一根触手,那氤氲的光团仿佛就离老赵更进一步。老赵从洞悉到余理的背叛是有猫腻,再到近距离看到望潮在眼前被垂钓,再到吕老头好端端便氪命算自己。直至天门处截下莫衣之时,都还未有真正好的办法处理这帮垂钓天人。可这查杀异物入侵的程序,就不曾想过要给他时间慢慢筹划攻略。经过几番削断光触,光晕已经近在咫尺。挺剑真理,试图一举怼爆祂,却发现在地面上无往不利的真理被反震回来。老赵这才仔细看到,光触不仅缠绕自己,还向地面如钓丝延伸。“真理?”老赵难以置信地询问了一句,可真理只是一根烧火棍,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累感?”赵御贞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直以来,与小赵共享,那天生道体的体魄,让他从来不知疲惫是何感觉。降临这方天地后,又如同永动机一般狙击南诀药人,削弱天人锁定的锚点。直到悬于天上,感觉到了整个青冥下沉了几分,直面这与大日同辉的华彩片刻,那股陌生了不知多久的通宵连熬几夜写论文的感觉重新漫上心头。这方天地,天人如此降临,加速了同化他赵御贞的速度。换句话说,靶细胞已经贴上了他,只要等受体激活,查杀系统便能将其吞噬。老赵停下动作,抬起左手,任由那光触缠绕上来,看着逐渐透明淡化的手臂,觉悟了一般笑道:“好算计!看来小赵在演化宇宙瞒不过你们,我几乎要用尽全力去助他演化同样瞒不过你们。”老赵终于察觉到为何这团翻涌氤氲的光晕敢如此放肆与他对峙,原来算准了他处于最虚弱的时候。一条光触不再对老赵怀柔,径直抽下。“痛感”!狠狠地抽痛了老赵,那股被莫衣活剐的感觉的体验重新上来。第二抽落下,老赵架起真理,那光触竟然没有被真理削断,又是一次痛楚贯彻。光彩夺目,眩晕了他。这一抽仿佛抽光老赵的了力气,整个光人都变得极暗,不再反抗了起来。钓丝一般的光线逐渐缠绕填满老赵暗淡的身躯。截断天缺的天人器官的莫衣,顶住天威,冲至那不可描述无法直视的“祥瑞”光团前。一言不发,径直挥出镇守天门的神荼郁垒,却只能从那被几乎缠成茧状的老赵之上削下点点,化作星光。“老赵!”青城山天师府中,打坐的身躯条件反射站起,那演化中的宇宙有一颗不知名的星辰像是被捏爆,整个空间的受力顿时失衡一刻。不染浮尘的赵道君口中呕出一道鲜血。“大劫将至?!”跻身儒圣生而知之,掌观千秋史,胸藏天下文,谢宣嗅到了大劫的味道,他仰头看向天上,已经如同双日同天。“赵兄!”他极尽目力,眼神坚定看着那逐渐被填满的光茧。口含天宪念道:“破釜沉舟!破而后立!”光茧岿然不动,而儒家圣人如被人当胸擂了一拳,向后倒翻。他竟然说不破这一道天人光茧!“谢师!”孔愚随即接住要倒地的谢宣。下意识就要往天上看去:“赵师他!”却被谢宣用血肉模糊的手遮住了眼睛:“不要往那看!”“是!”孔愚悲愤交加,天道倾轧,竟是如此无力!宁采臣嘴角渗出金色血迹,像是要从容赴死。气数未绝,他依旧是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儒家圣人:“知不可为而为之,曰诚,曰勇!”一句圣人之言念完,双鬓生出华发。“心往神之!齐心协力!”第二声说完,整个人已经形容枯槁,几近昏厥。“这是?”谢宣的声音,被莫衣捕获解读,“大道传音!”莫衣明白,谢宣同样进入了某种状态,此话遍传天下。还未等他细想,天缺处又重新伸过巨大的手臂。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光茧之中。老赵如同被木马攻击,塞入了大量的垃圾信息。这些信息横竖都组成了“蝼蚁”,形成泥淖,欲将他的神智吞噬。老赵艰难抵挡,以防被垃圾信息污染占领,可逐渐还是被堆积如山的信息淹没。他苦笑:“还是太弱了,这次可不敢奢求有二先生来救援。”绝望与悲观又一次涌现,赵御贞情绪向来都不是稳定的,稳定的一直都是赵道君。该怎么破茧而出?身上暗淡下去的光忽而被补充了一下。像是有人许愿让他再次雄起,随之这个愿望便立马实现了。老赵周身闪烁而起,耳畔传来宁采臣的声音:“子曰:言必信行必果!”像是提醒他,催促他,让他记得他赵御贞说过什么,该实现什么诺言。“我说过了什么?”被“蝼蚁”信息不住攻击的老赵思考片刻。“谁可同挽天倾?”“青城山赵御贞,愿往!”“老赵,你去哪?”“去兴青城!”好友的声音响在耳畔,在周围都是一片茫茫白的光中,终于透露出一点黑色,让人心中安定,终于看到有一处落脚点。将他从濒临崩溃的情绪中拉回。“呵,个人英雄主义的错误。”老赵自嘲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影响了我赵御贞,让我自己认为我是在单打独斗?”无人回应,重重叠叠的“蝼蚁”垃圾信息继续企图侵蚀污染。“莫衣先生。”老赵终于不再自言自语,而是向光茧外开口。“在的。”又一次粉碎不速之客,莫衣静心回答道。“我要再跟天下说些话。”老赵的话语透过了光茧。“赵道友可畅所欲言。”莫衣立刻答应了。老赵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我撑不住了!恳求大家帮帮我!”莫衣先是一愣,还以为老赵会有什么豪言壮语,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直白的求救。老赵从二先生身上学来的,打不过便是打不过,打不过就喊人,喊人有什么丢人的。人间刀兵惨烈,无暇顾天上,直到听到这一句求援的话。“师父!”分隔两地同样猎杀残余药人的李凡松与余理同时举头望天。天裂之处的天人皆被四方守护所镇,吃过了痛,已经不敢随意伸手。大漠之上,孔愚背着形容枯槁的谢宣,问道:“谢师,该如何去帮赵师?”谢宣在孔愚背上,终于放声笑道:“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境由心生,退后一步自然宽。”“谢师的意思是?让赵师退下来?”孔愚不解,若是如此,还有谁可抵御压下青冥的天人?谢宣却艰难摇摇头,说道:“我是说让天人退却。既然我已说过心往神之,齐心协力。那么不论人间怎么做了,只要赵兄认可,都能为他提供帮助。”“原来如此!”孔愚才反应过来,谢宣是以儒圣之境,一语成谶道出来的。江南霹雳堂,雷家。“我听明白了。”一位被雇佣来做雷唐火的江湖人士说道,“这赵玉真惹下的祸根,现在他搞不定了,让全天下去帮他。没有金刚钻还去揽瓷器活。”跟周围工友说完,他又转头问道:“所以说,若是没有他随意下山,也便不会有这什么狗屁天人倾轧。鹤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周围一众工友被他引起情绪,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就这样当什么道君。”“青城山也不管管吗?”大众会对一个身份衍生出一种理想人格。当拥有这个身份的人与这个理想人格部分不符合时,大众就会要求这个人符合他们的想象。雷云鹤一把捏爆手中不合格的管膛,早些年脾气火爆,在当了父亲之后,虽然没彻底改掉,但已经收敛了很多。“明明是赵玉真被天人所针对,还能把因果倒置?”雷云鹤冷冷丢开手中碎渣,“难不成他赵玉真还能选择要不要出生在此方天地?”起哄那人看着雷云鹤丢弃的铁渣,马上机灵赔笑道:“鹤爷,别激动,别激动。这不是,也在夸他,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吗。”在他的认知里,仍认为天人倾轧之错是赵玉真犯下了,如今赵玉真舍得挺身而出,也算知错就改。“不曾有过,何必改之!”雷云鹤冷声道。雷云鹤的话音刚落,赵御贞的声音再度传来。“纵使我武功盖世,也无法一己之力来力挽狂澜。”青城山,乾坤殿。像是遭受了重创,嘴角还隐约有血迹,艰难蹒跚到乾坤殿。“师叔!”“师叔!”“师叔祖!”一路上,无数被集中到此处的青城山三代四代,纷纷给赵玉真让路。“玉真!”见到赵玉真的到来,眉头紧锁的吕老头有些诧异。“玉郎。”从江南赶回的李寒衣看到他如今的状态,立马上前关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小仙女。”赵玉真也只是轻轻地搂了搂妻子,随后走向三清前。“青城弟子听令!”赵玉真强撑一身疲惫说道,“列阵!”与此同时,老赵借助莫衣传递的信息,响彻天下:“向我的方向,使出最强的攻击!”江南霹雳堂。“朝着他的方向?!”一名江湖人看着天上如同双日同辉,犯难说道,“就算是最强的攻城弩,也不一定能射上日头去啊?莫非要找以前的大羿来射日?”还未等他想明白,整个雷家堡产生了巨大的震动。一台如十五六层楼高,矗立指天,周身雕琢了麒麟状的器物,从雷家堡祖宅的地底下探出。先是剑气凌天,倾三江翻五湖,倒悬五岳之剑势,斩向大日。三杯尽江海,五岳倒为轻!一剑削开了勾缠在老赵上身成茧的钓丝,身上燃起明亮的老赵半身,重新持剑真理的赵御贞又重新站在了那耀眼的“祥瑞”之前。这一剑后劲极大,斩碎一半钓丝茧后,还能将那祥瑞斩退,让老赵远离了那祥瑞几分。下一剑,桃花无量,春水纯阳。老赵徒手接下,纳入怀中,感觉道剑意凌绝,他笑道:“小赵剑仙,你果然藏私了。这两剑,就比以往的要强不少。”青城山弟子结阵,万千光剑齐射大日。江南方位,发射出一股强烈的能量,似乎是坐镇霹雳堂祖宅那只麒麟,喷出火牙。南诀战场上,孙阳咬着牙,对着大日,艰难挥出她自创还不熟悉的一剑“日懒人慵”。凡间种种能量,从四处亮起,点亮了整座江湖。江湖从来都没有这般热闹过。吕素真看着已到中年,满脸疲惫的弟子,春水桃花两节断剑在他周身飞行环绕成太极图,轻声问道:“玉真,这是有何打算。”引来万法齐轰,是有何打算。赵玉真沉默了片刻,回应道:“师父,我那化身,要化天下万法在己身,一举捅破那要降临的天人。”与老赵相处多年,赵玉真深知二维的能量影响不到老赵,同样,老赵也用不了二维的能量。但是真理被老赵同化过,可以顶住强大的能量压力,此次被要求向他开火,第一时间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大部分的能量被用于助他演化识海的宇宙,只能求助人间万法,汇聚于真理。那团与日同辉的氤氲光华,美不胜收。还剩下半身被钓丝缠绕的老赵,等待着真理的充能完毕。“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尔等千算万算,算得到我替小赵演化宇宙耗尽大部分能量。”“却算不到宁采臣跻身儒圣境界,一样跳出三界外,脱离了你们的预测掌控。”“若不是宁采臣攀登儒圣,言出法随,天下与我同心协力。此刻我想应是被你拉入其中。”随后,真理向前一挑,如同针尖挑破脓疮,那氤氲翻滚的光如挤爆浆的脓流四射,但最终都汇聚轰在老赵身上。老赵自是没有退却一步。光被挑破,露出隐藏在天际内,虚无缥缈的天门,华筑高耸,祥云浮现,煊赫威武。隐隐约约,有身影从门内攒动。天门又逼进老赵几分,仿佛一张巨口,要将其吞下。可偏生被谢宣一语成谶后,与天下齐心协力的老赵竟是磅礴得让天门吞之不下。时来天地同聚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门内门外,一步之遥,天上人间。他对着仍不住向他传递“蝼蚁”垃圾信息的光团说道,像是交代遗言:“竹有凌云日,梅生长香时。今日贫稻便教你们这帮天人一个道理。尔等视凡人如蝼蚁,须知蝼蚁从未被真正消灭过!”每说一句,身上的威势便增加了一分,直至炫耀出万丈光华。隐隐凝聚成一座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迷彩东风四十一号。感受到了威胁,那座辉煌天门有了一丝退意,竟向着老赵远离了一分!却是害怕老赵的下一步,空中凝聚风雷,狠狠霹雳而下。顶住罡风雷霆,老赵狞笑:“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让你们且尝尝这人间之剑的厉害。”“看好了,这剑东风,叫大道归元!”举起真理,将天下大道归于一身的东风狠狠撞向天门。“莫衣先生,这些话,请替我传达。”大道归元,容纳了天下万法的一剑东风怼入那座缥缈的天门。天门轰然倒去崩碎,赵御贞更是顶着天人威压,怼进祂们的老巢。与此同时,各处天缺强行降临的天人,竟是径直破碎。“对不起。”孙暖阳心底响起一阵不属于这世界乐器所弹奏的乐音,很奇怪,似乎在表达离别,又像是在期待重逢。“凡松,人生大事很多,趁着少年的肩膀应该停蝶落雀,怀中应揽风抱月,去看过那凉州新吐的嫩芽,广陵如喷的江潮。”“飞轩,慢点长大,好好长大。”“师父!”“师叔祖!”,!飞轩与李凡松,叔侄二人停下手中的剑法与道法,心头掠过同一抹难过。“走啦!”老赵的声音飘过赵玉真的耳畔,“这次,真的走啦。”不像当年被送入先贤聚,这次是真的走了。“老赵!”本该心境坚定的赵道君,眼眶发红,竟是一滴清泪划过那疲惫的面庞。“吕老头,抱歉啊,给青城山惹出那么大的乱子,留这个锅给你扛。若是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见,别再吹什么徒弟天生异象,下山血流成河了。下辈子,我只想做山门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玉真。”吕素真心头一紧,莫名难过,问向面前的弟子。“仙女姐姐,我可是把小赵,完完整整地还给你啦。”“玉郎。”李寒衣也望着夫婿。“小仙女。”道君泪痕未干,问出了一个悖论,“我,失去了一些本不属于我的,但我却觉得不完整了。”片刻,天际闪过一线,炸出璀璨的烟花,随后散作点点满天祥瑞的光华。随后,万丈霞光止不住,一把粗糙的烧火棍从空中坠落。余理在地面狂奔,耳边响着:“不要期待我,也不用等我回来,若是没有了火,你便是唯一的光。”“喝啊!”难受压抑心头,让他不住咆哮,将半截铁面震得沉闷共振,“师父!”离开青城山之后,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愿别人发现他与赵稻君的关系。此刻视线模糊的他,却抑制不住那股感情,在战场上放声大喊出来!他狂奔,高高跃起,一把接住那坠落下来的剑胚。剑胚朴实,毫无装饰,只是剑脊上三寸处,像是被屈指铭刻下了二字:“来过”。天启城,钦天监。观象授时下,八卦浑天仪骤然停摆。在前打坐的老国师,再也感觉不到他那一直坚定相随,隐约缥缈的大道,他慌忙掐指一算。“群龙无首,大吉!”齐天尘叹了一口气,“怎会与龙困于渊,血流成河同一卦?!”天门废墟之外,莫衣静静看着这如璀璨烟花在身边爆裂,随后说道:“赵道友,成功了。不过今后这地面之上,再无有人可飞升。我莫衣镇守于此,同样不会再有客至。”凉州。背着谢宣的孔愚,昂头看着天裂处再无天人伸手,点点光华,如极光似梦幻,他问背上谢宣:“谢师,这是,天上之事,天上了。了吧。”谢宣叹了一口气,便表示赞同。“既然天上事了,谢师为何还在叹气?”孔愚不解问道。“文字语言,有他的局限性。”谢宣说道,“纸短情长,此刻却表述不了其万一。”青城山。照晴峰,福禄坪的虫二居内。炼成仙骨,已隐有龙姿的一株桃树,竟是片片花瓣纷飞,皆连落下,院中顿飞红雨。由赵御贞借由赵道君之手,刻画下的“勿谓言之不预”,签名“御贞敕令”的大阵,同样碎裂,化成光柱。当地蜀人,纷纷流传当日青城山祥云笼罩。好消息,天人已除,不再需要“御贞敕令”来守护。坏消息,以后都无法再现这“御贞敕令”。“天人危机已除!”莫衣镇守天门,音传天下。青冥重新升起,那神州陆沉的危险感不再。顿时整个天下都欢呼沸腾。与危机解除普天同庆的山下不同,青城山上笼罩了一股淡淡的哀伤。“掌门祖师!”一名不知三代还是四代的弟子闯入乾坤殿,“不好啦!蜀中各大门派,正在上山的路上,说要玉真长老给一个交代!”“什么!”老天师拂袖而起,“玉真,且交给为师来处理!”吕素真强忍怒气,安抚了一句仍在悲伤的赵玉真,领一众青城弟子,到乾坤殿外的太极广场上。看着吕素真出了乾坤殿,沉默了许久的赵玉真轻声念道:“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贫道如今只会觉得他们吵闹。”太极广场上。青城弟子与一众上山兴师问罪的江湖门派分庭抗礼。满目皆是蜀中叫得出名字的江湖帮派:长乐帮,黄龙寨,都江帮,乐山派,残袍会,铁佛门。齐聚青城山。“把赵玉真交出来!”沸沸扬扬的吵闹声下,青城山一名弟子反击问道:“要见我们师叔,请各位带好拜帖,按照规矩登我山门。”“赵玉真闹出那么多事端,青城山想要包庇他不成?”本来就不是上门来讲理的。话音刚落鲜花夹雪的一道剑气,在太极广场上划出一道冰痕。江湖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将青城山与江湖帮派分在冰痕两边。“李寒衣!”江湖众人皆退了一步,察觉到了隐隐的杀意。“我夫君!需要给你们什么交代!”傲立乾坤殿上,手持铁马冰河,身着男子款灰衣的李寒衣面具之后冷声问道。“李寒衣!”长乐帮的一名长老突然意识到了他们也人多势众,有了底气喊道,“世人皆知,赵玉真下山,血流成河!此番事端便是他惹出来的。”,!被长乐帮如此一激,众人都反应了过来,这是上门兴师问罪,怎么就被一剑吓退了。“她李寒衣被暗河围攻受了重伤!”“赵玉真又因为要救治他耗费心血内力!”“如今又在顶下天人之灾,此夫妇二人不足为惧!”窸窸窣窣的交换信息,一名残袍会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出列说道:“赵夫人,尊夫仅凭一人,便让天下如此动荡,天人之事几近不可收拾。我等绝不允许此番危机重现江湖。”铁佛门一位德高望重老和尚顺势说道:“赵夫人,眼下危机虽已经解除,但天下依旧陷入大乱,始终是赵玉真下山所造成的。依我看,他该如何处置,还需要天下共同商议。”“共同商议?不就是想借此事,逼我夫君以及青城让渡利益?好一群道貌岸然的江湖名宿。”李寒衣冷声说道,她看懂了这人情冷暖,没有司空长风那种圆滑斡旋其中的想法,作为赵玉真的妻子,她必须当这个恶人。“交代就是我手中的铁马冰河!你们谁要交代,大可来问!”李寒衣挥剑,便要凝聚这青城山花。“寒衣。”吕素真绵长的声音传来,“此间由老道来处理。”青城山众位弟子,皆让出一条道路给掌教。李寒衣散去剑上剑光,从乾坤殿上落下。“吕真人!”长乐帮的英豪出声说道,“你也要袒护赵玉真不成?怕你们青城山担不起这个责任!”“吕掌教。当前天下大势你也有所察觉,这已不是你可抉择的,还望以天下安危为重。”铁佛门的老和尚,天下安危帽子扣下说道。吕素真暂低下头,面沉如水,身上莹起紫光,眼神凌厉看着江湖一众门派,“赵御贞乃我青城弟子!到底是不是他引发的天下大乱,青城山自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看到吕素真的状态,不少人劝架道。“吕掌门,你这架势。莫非不认当初亲口所说,赵玉真下山,江湖血流成河之事?将他交出来,我们都好过。”“吕掌教,此间各种,事关重大,他所言不无道理。”“这天下变成如此!我们绝不能什么都不管!”“青城山名门正派,享誉天下,老衲相信吕掌教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交出赵玉真!给天下江湖一个公道!”有人突兀起调,大喊了一声。随即山呼海啸的齐声:“交出赵玉真!”人总有一种从众的群体心理,呼喊得很是整齐“师父,小仙女。”一脸疲惫沧桑,紫薇道袍的赵玉真,走出乾坤殿的门口。“是赵玉真!”看着赵玉真迈出乾坤殿,一众江湖豪杰又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几步。“玉真?!”看着一脸疲惫的弟子。那句“若有机会,我还是更喜欢做一个平平淡淡的青城弟子。”犹响在吕素真耳畔。“果然,老赵,人类并不会感谢赵御贞,甚至还会觉得是你惹下的祸端。”即使轰碎了天门,炸光天人,拯救了差点被涸泽而渔的人间。然而得到的报应却是如此残酷真实。幸好,他不是老赵。也幸好,他有爱护他的师父与妻子,还有整座值得托付的山门。小赵剑仙随手一挥,紫色道袍,袖中激扬出剑气,肉眼可见。所有人都转头往剑气飞向的地方看去,刹那间削下百丈外一座峰的山头。等了几瞬之后,轰然倒塌之声传来下马威释放了之后,赵玉真平静说着:“你们继续说,贫道在听着。”“因。。。因为你随意下山,惹来天人,我们的家园破碎,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残袍会的少年英雄战战兢兢说道。“赵玉真!毁掉那么多的地方,难不成你还想对我们痛下杀手不成!怕你一己之力,耗尽真气之前,也无法将我们都屠灭!”看到小赵剑仙一剑削下峰顶,他身后有那么多人,虚张声势说道。敢当面怒斥赵玉真,踩着赵道君上位,以后江湖履历上也有浓墨重彩的一笔。目的极其明显。“所以呢?把你送到天人跟前,你同天人们讲道理?”他淡定扫视着发难之人。一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为什么敢跑来对青城山发难,而不是天人要撕开天幕降临的时候去找天人讲理?因为青城山是好人,好人就活该被针对。“都给贫道听好了。”赵玉真低沉着声音说道,“贫道以身挽天倾,并不需要跟你们交代。如今你们可以站在此处趾高气昂地质问贫道,不过是因为天人被贫道解决了罢了。”倘若天人危机仍在眼前,他们几个敢走出自己老巢?“并不是因为贫道有什么拯救苍生的情怀,单纯是因为贫道乐意。各位要是想要什么交代,贫道的春水桃花也可以代为应答。”太极广场陷入了一阵沉寂。“玉真。”吕素真张口问道,“御贞他。。。”“他说,去兴青城了。”道君染上悲伤说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青城当兴!”吕素真平静说道,“抵御天人,你们也累了好几日了,和寒衣回照晴峰去好好休息。”“好。”李寒衣上前,扶住疲惫的夫婿。就算是不被整个江湖所承认,她依旧会坚定地认可她的玉郎。身为习武之人,李寒衣没有太多会安慰人的话,但是性命相连的夫妻,一个拥抱胜过一切。赵玉真抬头看着“勿谓言之不预”“御贞敕令”消散,化作青城山紫气。随后默默与李寒衣走下太极广场,人山人海之中,给这夫妇二人开辟出一条道路。赵李夫妇离开,随后,吕素真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今日起,青城山封山门。还请各位有序离开。”天上事了,只剩人间事。端坐云头,守卫天地的莫衣,对天地做出总结道:“经历了这一场黑暗的战役之后,已斩断人间飞升的所有希望。”“作为人类武者,必须放弃成仙的愿望,自行探索发展的方向,踏上艰难而漫长的旅程,去拥抱未知的世界。”“天人祸乱已定,人间的战争也会随之结束。本座也知晓,人间资源会在战后短缺。”“仍望,不必可惜这点资源。立一座丰碑,谨记此次与天人决战之中,所有挺身而出的凡人。以警示人类面对下一次危机。”仙人传音天下提示了,战争即将结束,无人会怀疑。主要战场在南方,所以被人遗忘的北阙战场。白王萧崇一路打到了突蓝河,在河畔筑一座座京观为路标。连胜多场,让白王重新拾回丢在葫芦口的信心。接连几日的高强度作战,分泌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在刺激着这年轻藩王的神经。大漠之外的草原,北离一直没有打到的地方,被萧崇所开疆扩土,那种打下大大疆土的美妙感觉,无一不在引诱白王变得更加膨胀。一日的清晨,草上露水未曦,白王便带着人马,满草原寻找北阙莽奴。利令智昏,时代的大势下太容易得来的胜利让白王误认为那是自己的水平。在雷唐火的霹雳子补给并不充分下,没有精准的草原地图。萧崇轻敌冒进,深入了库伦贝草原。北阙接连战败,亲眼见证同胞亲友被萧崇砍下头颅,筑成京观。兵法有云,哀兵必胜。草原地貌连接那天外天苦寒之地,地面下有冻土层,而北阙雨季雨量充沛,雨水渗透不下冻土。在表层积蓄,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沼泽。北阙王庭,冬喇钵被萧崇一举歼灭后,其余三位喇钵视白王为蚀骨之蛆。夏喇钵与秋喇钵在几次“无意”与萧崇部碰头,皆在雷唐火之下吃了败仗。随后萧崇一马登先,追逐北阙两位喇钵,不料马失前蹄,陷入了沼泽地内。凭借着对草原的熟悉,春喇钵对这片草原上的沼泽了若指掌。战局便是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深陷泥潭,北阙的喇钵很是刁钻地专门围杀持有雷唐火的北离士兵。几日不得补给,又狠狠被北阙消耗了一场,失去霹雳子的雷唐火就犹如没了爪牙的老虎,在沼泽上发挥不出功效。萧崇哪里还想不明白,北阙这是要夺取雷唐火去研究仿制。特别是在沼泽湿地这种恶劣环境,雷唐火的铁质部位一天之内便被锈给堵上。无往不利的火器,此刻变为了沉重的负担。白王当机立断,折断所有带出来雷唐火,销毁沉入沼泽中。既然自己用不了,那便毁了也不可便宜北阙。得知白王如此动作,春喇钵怒不可遏,便召集军队进行最后的总攻。萧崇终于为他贪功冒进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茫茫草原上,被北阙与大军部队切割开,还被逼入了沼泽湿地。连着四五日,萧崇部每日都在损耗不少士兵。不知前路是软是硬,身后还有北阙妖庭企图将他们追疲后虐杀。北离军萧崇部硬生生用身体探出来一条路。被北阙春喇钵待之以疲,白王体内的绵息术一丝一毫都被榨干。正当萧崇准备为国而战,慷慨赴死之时,草原上大风起。横扫而来的剑气,狠狠撞在了北阙的军队上。数不清北阙卒子被拦腰撞断,春夏秋三位喇钵拧合一处的整支军队,被横推出几十步。察觉到大军异样,春喇钵回头,震惊看着那高举擎天巨剑的汉子。天底下竟然有如此锋锐,势不可当,一人破一军!巨剑破军,横扫千军。仿佛草原上的猎猎狂风都是那男子引来的。有大宗师下场,一剑破去后军千余甲,这便是北阙比北离有所不足的地方。北阙没有这种能力与底蕴,来把大宗师浪费在行军打仗上。“大师父!”北阙军队明显的停滞,白王感觉到了那股霸道的锋锐。颜战天到!怒拔一剑,只停留了一瞬,体内气机流转,立刻撞入北阙军队。似虎入羊群,扑倒弱者无数。,!单人破阵,不止你青城山赵御贞可做到。颜战天早年在南诀之时,就可一人击溃万人部队。今日白王被围,怒气更盛当年。一剑凌厉,将抓地不止几代的草连根拔起,滚成草原上横向的龙卷,猛然与露出溃意的春喇钵军队又撞到一起。剑气如龙,活生生在北阙军队上,犁得人仰马翻,草叶沙土溅起。白王看着将他追得如此疲惫的敌军,被一人打得支离破碎,此时天上传来无双年少的声音:“殿下,你可真让人难寻。”“无双?”又一名剑仙御剑到战场,白王问道,“你怎么来了。”“跟着怒剑仙前辈来的。”无双踩在飞剑上,随后拉开一支响箭,响箭声音被草原上的风吞没,却在空中炸出明亮的火光。指引北离军队往此处行军。极北之地,千年不化的冰原。身穿白色皮裘的北阙公主玥卿,在冰原上不住挪转腾移,气喘吁吁仍不停步。还未奔出三丈,背后一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对着她狠摁而下。玥卿极其不雅地向前翻滚,同一头求生的赖驴,借助光华的冰面,滑了出去十多丈。大龙象力轻易摁碎了冰面,手举巨大桃木剑“桃符”的王一行出现在天外天。惯性耗尽,玥卿滑行止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白一紫两人跟前。“哟,还是老相识。”王一行身上燃着离火阵心诀,挺剑对着跪坐地上的玥卿与到来的二人。“紫雨寂!莫棋宣!”玥卿愤慨说道,“替本宫杀了他!杀了那个青城山的牛鼻子!”被追逐得如撵狗一般,在自己的地盘仓皇逃窜。该死的萧崇,和他那喷火的武器!该死的铁浮屠居然扛不住!还有这天外天的贱民,让她被王一行追了那么多天才出现!玥卿心中恨意难平。“怎么?你们是要一起上?”极北之地的冷空气碰到了离火阵心诀,化作水汽在王一行身上蒸腾。“二小姐。”白发仙冷眼说道,“前方是天外天,还请二小姐莫要乱闯!”“你对本宫说什么?”玥卿难以置信抬头看向二人。震惊得都忘记了自己当下的不雅。“宗主未归,大小姐又不知去向。”紫衣侯冷冷说道,“倒是宗主离开之前,交代我们,将你及御下清除!”王一行收起桃符,饶有兴致看着这三人内讧。“我乃北阙皇室!”玥卿起身,“天外天执法堂堂主!你们敢!”“早已经不是了。”白发仙说道,“宗主早已经将你驱逐出天外天。”不得不说,玥卿几次三番都能在无心的围剿下逃脱,也是有一定的手段。所以王一行才追逐得如此艰难。“放肆!”玥卿扬手就要落下,“你们竟然听令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和尚。”被紫衣侯一把捉住她的手臂,随后将其往后一推,冷冷说道:“二小姐,你自求多福。”“什么?”听到紫衣侯这般说,玥卿恨意更浓,自幼看到了国破家亡,养成了她如此的性格,从来不会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众叛亲离,为什么不像玥瑶那样受北阙子民爱戴与尊敬。她只会觉得是别人辜负了她。玥卿同时也隐隐察觉到了危险,正欲回头,那桃符桃木剑已经狠狠砸在她后脑勺玉枕穴上。北阙公主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当场昏死过去。“这妖女,我便带回北离了。”王一行一剑将昏过去的玥瑶挑起,扛在肩上,“依照锁山河条约,以后你们与我北离,井水不犯河水。”“王一行。”莫棋宣抱剑胸前,说道,“你们北离,将我们宗主还回来之后,再说井水不犯河水。”王一行乐了:“我可没见过那小和尚,要不你们再去北离找找?”南境战场。天人降临的灾祸被赵御贞一剑东风大道归元后一旬。失去了赤皇虎魄与天人罗网,敖玉仓皇向南流窜。没有了可统领人心的魔刀,只能听懂简单指令的粗糙药人根本无法驱使得顺手。整个大军“活人”已无几个,赤皇在手时那种如臂使指的灵活不再,只剩下需要耗费大量精神去逐个传达,敖玉身心俱疲。“只要回到南诀,就一定可以兴兵再起。”敖玉在战车上闭目疏解疲惫想道。在远处埋伏已久的雷门八骏,其中一人问雷惊步道:“永安王到底有没有把握,我们在这里已经守了半个月了。”雷惊步沉稳回答道:“萧瑟能让雷无桀那小子以他为尊,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加之一直以来的江湖传闻,萧楚河十七岁逍遥天境,算无遗策。”“既然他觉得北离会胜利,南诀败逃。那我们便按他的要求,在此设伏便是。”雷惊步正色说道,“身为北离雷家子弟,怎么,你怕北离赢不下来?还是怕死?”“自然都不怕。”那名八骏之一说道。“那不就行了。”雷惊步笑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破楼兰终不还!他南诀敢从此处过,我们便当那龙城飞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惊步师兄,你又另起炉灶,拆东补西了。”听着雷惊步“新造”诗句,雷门弟子的气势顿时也被点燃。“来了!来了!”飞奔传报,“北离药人军队来了!”雷惊步顿时贴地听音,整齐的机械节奏,声音地通过地面传来。雷门八骏顿时屏息,听着推进的步伐节奏,默数了四五十个数,雷惊步突然打手势“点火!”十几条引线同时点燃,从四面八方延伸到同一个目标点。南诀药人军队正好踏上那新翻过的路面,引线同时燃尽。“轰隆”一声,残肢断臂,凝固的黑血齐飞,在炽烈的炙烤下,腥臭焦臭顿时充盈了整个战场。几百箱埋在地下的霹雳子,将南诀的退路炸出一个深深的豁口。先头部队处传来剧烈的爆鸣声,战车突然一顿急刹,将车内的敖玉震荡了一下。“怎么回事!”敖玉隐隐发怒,脸上被萧瑟用雷唐火炸伤,仍覆上半面金甲。“陛下!前方有埋伏!”敖恒牵来一匹马,“陛下请速速上马!”刚说完,又传来了一次爆炸声,敖玉经历过那赵御贞的毒打,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便要躲进车内。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敖恒面前露出怯懦,敖玉冷哼一声下了战车,跨上敖恒牵来的战马。不得不说南诀战马的心理素质,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之下仍没有崩溃撒蹄。在敖恒掩护下,敖玉另寻一条道路离去。爆炸声暂歇,药人依旧如浪潮涌动填补前方被炸出来的缺口。“惊步师兄!这南诀药人太多了!我们的霹雳子已经耗尽,无法全部歼灭!”“永安王只要我们在此阻击一段南诀,减缓他们溃逃的速度。”雷惊步说道,“撤吧,之后北离大军杀至,这帮药人也就到头了。”雷门八骏战略性撤退不到一刻钟,身披盔甲的永安王萧楚河已率北离大军赶到。帝兵天斩判断药人之势犹如精确导航,无主自动斩杀药人。永安王一马当先,无极棍横扫出去,抡碎了四五头药人的头颅,一眼扫过战场,只发现被遗弃的战车。纵观全局之下,立马提过无极棍纵马独自追去。永安王自配的宝马神驹,脚程自是比南诀的军马快不少,不一会便追上了逃离战场的敖玉和敖恒。敖恒护主心切,回首挽弓射月一般,对着萧楚河便射上一箭,萧楚河挥动无极棍,将箭镞轻轻拨落,随后收起无极棍,将背上的雷唐火解下,作瞄准状。南诀二人都尝试过那北离新式武器的威力,见萧楚河掏出了雷唐火,皆伏倒贴于马背上,企图躲过瞄准。萧瑟随即将雷唐火背好,目测了一下与南诀二人还差三四个马身,一拍马背,天下第一的踏月步随之如风摆柳絮。萧瑟一脚踩在敖恒身上,一棍捅向敖玉的战马,顿时人仰马翻。“萧楚河!”被戳翻在地的敖玉,吐了一口鲜血,沾染上了他的金色面甲,他看着站在马头上俯视他的永安王,悲愤地喊道,“竟没想到,赌庄之外,还会再输给你。”“你输给我,这便是天命。”萧瑟冷冷说道。他说过,他会为了他的国家而战,同时,历史也回归了正轨,敖玉败在他的手上。“你的城,你都拿回去了!”敖玉身为王者,就算被俘也要保持王者尊严,“开出你的条件,和谈吧。”萧瑟收回无极棍,从马上跃下:“我说过,跟我回天启城,在那里,你可以同萧羽交谈一番,倘若他神智还算清醒的话。”敖玉瞳孔震惊,缩作针状:“你。。。你们!要南北一统!”“别做这副表情。”萧瑟冷冷说道,“你当初率药人大军北上,一样是冲着亡族灭种来的。”“不过,看样子你比我们北离,对南诀人更狠。”萧瑟收起冷漠,慵懒嘲讽他将大半南诀人做成了药人。明德二十三,六月末。持续了三个月的南北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一切药人尽被北离军队销毁。永安王与兰月侯班师凯旋,回到雪月城。满城欢呼,夹道欢迎胜利之师。沐浴享受完了百姓的接风,平南将军与先锋都被请到了城主府。“不是说好了,你们不许上战场!”萧瑟面色不悦,直视被自己从战场回来,半路上提回来的司空千落。大小姐没有勇气和萧瑟直视,默默低下了头。“这不是都好好的嘛。”小雷爷站出来打圆场道。“一会再收拾你!”萧瑟瞪了他一眼说道。三城主适时轻咳一声,说道:“南诀兵灾已除,我这里有个人需要二位见一见。”“哦?”兰月侯好奇。府台门被推开,风韵犹存,却失去了左腕的温柔刀沈碧霞进入其中。“二位王爷。”沈碧霞用生硬的北离官话平静地说道,“我徒弟,苏枕羽,是南诀皇嗣。”华锦的院子里。“什么!沈师姐!你没骗我?苏姑娘,她是南诀皇族?!”洛明轩“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