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觉,大小姐呢?”
林溯焦灼的声音钻入耳蜗,“为什么你的电话能打通,大小姐的却不能?你们不是一起去爬山了吗?”
沈惊觉身躯一晃,额角青筋直跳,摁住车门:
“我来云城了,没去。”
“你没去?为什么?!”
“临时有事,我提前给唐小姐发消息了。她应该看到了。”
沈惊觉没有要推诿责任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是我爽约,对不住她。等回盛京,我一定会加倍偿还。”
“偿还……沈惊觉,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林溯怒不可遏,愤恨控诉,“你当年跟我们大小姐离婚,路上出了车祸撞出脑震荡你都赶去民政局了。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从来都是把大小姐摆在第一位!就是沈氏破产,地球爆炸,你都不会丢下大小姐不管!
现在怎样?大小姐在你眼里……成了甩不掉的麻烦,弃之如履的垃圾了吗?!不爱,就可以这样怠慢,作践吗?!”
沈惊觉薄唇颤栗,艰难呼吸,像被一只凶狠的手扼住了喉管:
“她现在在哪儿?我回去找她。”
“我打不通她的电话!我联系不到她了!”
林溯向来是稳健可靠的部下,此刻惊慌失措,“今晚暴风大雪,大小姐性子倔强固执,她一定是自己去爬山了!我现在正在去岐乐山的路上!”
沈惊觉脑中嗡地一震,头痛灭顶而来,痛得他浑身一颤。
“沈惊觉,你这个狗渣男!如果我们大小姐有个好歹,你一定会后悔……后悔一辈子!”
……
今夜,气温零下二十度。
山林间的暴风雪越来越猛,刮在唐俏儿脸上如刮骨的剃刀,又冷又疼。
疯狂摇撼的树影,耳畔狂啸的风声,说不出的阴森氛围,给她本就悲伤压抑的心情,更添凄凉。
唐俏儿忍住刺骨寒风,冒着大雪,拄着拐杖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前行。
她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去哪儿。
她的心碎了,失魂落魄,逐渐下降的体温,令她的意志消沉,丧失了一切的动力。
而失去了意志力的人,在极端天气下的山林面前,就如羊入虎口,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被无情的大自然轻而易举地吞噬。
“沈惊觉……我好恨你……我好讨厌你……”
唐俏儿调动着麻木的双腿往前走,口中沙哑低喃,泛红的眼尾,泪光凝结成冰。
原本,她想借这次爬山的机会,跟他故地重游,再去他们躲避山体滑坡的山洞,带着他回忆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惊心动魄……
结果,一切化为泡影。
没有机会了。
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