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出关莲上艳尼
这一场选拔注定一日难以解决,距离剑宗大比尚有两日,天仙四坛开坛的时间似乎是算好了能够两天内考验过所有的天仙,而圣尊还要迟上一天,显然也是因为圣尊人数稀少而考核并不费多少功夫,对大道的理解领悟不需要多么费心费力的解释。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四座剑坛午时开坛,至日落亥时已经完成了大半天仙的考核,四位坛主,四座剑坛,一战战打了整整一日竟无一人休息半刻,虽然到了地仙就能够剑气源源不绝,可是战斗耗费的可不仅仅是剑气,心力的损耗,神魂的损耗都要算在其中。
天色暗沉,蝶柔似乎也在剑宗逛够了,竟然大摇大摆的向着陈望与燕均的住处飞去,一天的时光,足以让这位精通情报的圣尊大能打探到二人的住处,普通的弟子一概不知蝶柔所问的是何人,只知道宗中却有这么一人,而宗中的长老们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敢
去触陈望的霉头。
陈望这个名字或许对于剑宗和修真界都有些陌生,可是枯荣剑魔的名头谁人不知,那是真正的杀神,剑宗有如今的成就,一是因为如今剑宗掌门任天机的经营,其二便是两尊凶名在外的剑魔,一家独大的轩辕门如何能够容下剑宗与自己平起平坐,还不是被这两尊杀神杀怕了,其中之一就是这位枯荣剑魔。
枯荣剑魔,自然不是人类,剑宗由魔族立宗,数万年从未有人类掌权,任天机是第一位人族掌门,可是剑宗本身最强大的力量还是魔族,不仅仅因为开宗立派者是魔族,更应为魔族本身就比人族生的强大,在人族嗷嗷待哺时,魔族的修炼已经开始。
陈望就是这么一位在剑宗长大的魔族,陈望并没有阎魔族的千人面之能,不过是普通的幻形罢了,剑宗只记得魔族的枯荣剑魔,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农家老翁谁也不会知道就是那恐怖的剑宗杀神枯荣剑魔,而陈望需要的也正是这份不为人知。
可是今日,陈望这么多年为了不引人注目的幻形被
其彻底的卸下,麦田之中站立着一尊巨大的魔影,这魔影足有一丈半,背生六翼,面生六目而身有六臂六蹄,周身麟甲如同蜂巢六边形密铺,六条一丈长的锯齿般的鞭尾在空中肆意的舞动着,规则的美在这巨大的身躯上处处显露。
圆月照耀在麦田中,让蝶柔远远的视线中只留下了一抹黑影,可就是这一抹黑影,让蝶柔本有些冰冷的面容上付上了几分恐惧,未至近前蝶柔就自心底明白,这一抹黑影拥有着瞬间杀死自己的力量。
在空中深深的呼吸几轮蝶柔这才缓缓落在了麦田外,刚刚落下就恭敬地行了一礼,原本心中许多言语此刻竟然皆觉得说之无益,月色中只余下稻田被山风吹拂的莎莎声。
“我听银月说过了,既然我徒儿在你那里多有叨扰,今日便在这里住下吧。那一间便是,仙子请自便。”寂静了许久,陈望这才转过了身来看向蝶柔,最上方与最下方的双臂环抱,中间的一只手臂随意的指了指麦田不远处的一处不大的稻草芦。
化作真身的陈望声音也变得充斥着魔族声音中的浑厚和苍老的沙哑,修真者虽然寿元无极,可是在修炼的过程中时间也终究还是在流逝,能够寿元无极的反倒都是些看上去垂死暮年的人物。
“枯荣剑尊不担心晚辈动些手段?若是晚辈没有猜错,剑尊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在着麦田中吧。”听着陈望的声音,蝶柔不禁又下意识的吞咽了几分口水,这才轻声开口,说罢周身已是冷汗淋漓,那无形中令人恐惧的威压无时无刻不再摧残着蝶柔的心智。
“你是聪明人,他也曾是我剑宗弟子不是那街头巷尾的宵小之辈,他派你来,无非是担心我离开剑宗之后剑宗护不住这命脉被宵小所害,那你就替他看看我剑宗护不护的住吧。”
话音刚落,也不等蝶柔再言语,陈望又一次背过了身去静看着天边一轮圆月,紧接着麦田轰然作响,陈望六翼齐展冲天而起直上九重天际,下一刻明亮的圆月竟然化作了深邃的幽绿色,浓郁的生命气息在整座剑境升腾宣告着陈望的破关而出。
剑境万物四季在那一刻尽皆变幻,草长草枯,花荣花落,山石消碎,甚至飞瀑化作溪流,剑宗的药田中仙草凭空多了千年药力,竟有许多受了灵脉滋养万年的生灵在那一刻化妖化灵生出了灵智,向着天空那一尊魔影恭敬行礼。
与此同时,轩辕门,幽冥鬼门,永夜城,万灵山脉的名山大川中,无数的圣尊被从修炼中惊醒,甚至是扶黄大陆之外的世界都有了感应,八大妖王,塔中啸峰,四大古魔族,元阳王朝,神族神殿,一位沉寂了无数年的九品圣尊今夜向世人宣告苏醒。
与此同时,轩辕门中亦有无数的神识在暗中交流着,而最终所有的神识都汇往了一处枯寂的石阁,石阁中某种恐怖的气息刹那爆发而出遮蔽了天日,万里长空雷鸣滚滚如同天劫一般。
“陈望!这一次三宗大比,我要你剑宗绝后!”
“三败之犬,焉敢狂吠!天策虽逝,却也轮不到你轩辕青衫造次。”
“哼!三败本尊的是任天策,他如今已经死了,下
一个便是你陈望!”
两道恐怖的气息在长空碰撞,整座万灵山脉都是战场,但那气息实在是太过强大,强大到非是圣尊都不能察觉分毫,剑坛之上一切如旧,谁也不知道这令九界不宁的黑夜中有什么在悸动。
或许是燕均四人的实力实在太过惊人,子时未尽而坛下再无应考之天仙,等到了寅时初,四座剑坛才有了些新的生机,许多第二日方能赶到的天仙修士陆陆续续在夜色中飞落,看到的是人山人海的被围拢着的四座剑坛。
地仙剑坛在几日的选拔后也提早落下了帷幕,能一看地仙翘楚与天仙一战的机会谁人又肯放过,于是竟然都围拢了过来导致了如此盛景。
尽管坛下人山人海此刻剑坛之上依旧是一片寂寥,尤其是石侠身下早已没了剑坛的踪迹,四座剑坛此刻真的再无一人上前挑战,看着那些匆匆赶来的修士,这些等候了许久的看客就好似抓到了美女一般。
“哎哎哎,道友,道友,快些上去吧,趁着如今无
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吃白不吃啊!”
“是啊是啊,我们在这都等了许久了,快去吧,没啥好丢人的,地仙剑坛通过率可怜,天仙四坛却好的多呢,试试呗,说不定就过了呢?”
被人群的热情所笼罩,新来的天仙修士们竟然都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不知所措中不由开始打探四座剑坛坛主的手段,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肯多说些什么,人们就好像统一了口径一般。
“哎呀!问这么多做什么?只要你修炼到家了自然就过了,没区别的。”
“是啊是啊,快去吧,就看眼缘随便选一个就好,你看,烛龙剑仙,天命剑仙,灭法剑仙,墟天剑仙,哪一个都不是你打的过的,就是去展示一下嘛,又不是挑老婆,给谁展示不是个展示?”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能消除这些可怜的家伙心中的疑虑,一边暗自悔恨为何不早些赶来一边不甘心的继续打探着,烛龙剑仙天命剑仙自然不必多说,他们的威名这万灵山脉早已人尽皆知,但是这灭法剑仙,
墟天剑仙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也能与他们一比。
这样的僵局一直持续着,职责所在而不能离开剑坛的燕均四人此刻也只能互相对视苦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天明时自己等人站在剑坛上甚至有几分豪气在心底油然而生,可是如今天暗了,怎的站在剑坛上反而感觉满满的尴尬与羞涩,像极了四个花魁。
“阿弥陀佛,可笑天仙攘攘,竟无豪勇,唯有小尼请往,敢问诸位施主,哪座剑坛最为奇难。”在这些新到的修士踌躇之际,远方的太空已经露出了些许微光,那黄紫色的光芒在天云的缝隙间滋长蔓延,而此时一声略显细嫩轻灵的嘲讽声响彻四座剑坛。
天光中三只白象驮着一尊巨大的莲蓬踩云而来,莲蓬之上彩云缭绕佛音袅袅,一个身着单薄白色纱衣的女子光着双足双腿凌空在莲外挑动着莲外的云气,那白色的纱衣甚至盖不过其下的肉色,这女子竟然只穿了这一件单薄的素衣,胴体近乎毫不遮掩的显露在人前。
可是当那女子从众人头顶略过,竟然无一人敢抬头一视,原本热闹的场上一时间一片的寂静,寂静的甚至能听得清在场修士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