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血河清冷月光
那巨浪汇作的巨剑之上的存在只穿着一条灰色的布裤,湛蓝的发色似是越过了无边的云海入目的那一抹蔚蓝,肤色便是那云海,洁白的令人目眩,肌肉均匀的分布在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寸都像是被精确测量过的美丽,不多不少。
他的双目温柔的闭着,嘴角挂着世间最坦荡的笑意,薄唇微启传出的声音竟似世间最美的吟唱,悠远,空灵,气息绵长,那声音足以让每一位有幸一闻者一个激灵紧接着陷入无尽的留恋中,世间最美的歌声恐怕也不及他随意的言语。
“蚩尤剑宗冥湖玄丕”玄丕报过名号就径自抱胸而立,神情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可是那一双引动太多遐思的双目依旧未曾张开,然而顷刻间巨浪淹没了一座座剑锋将世界变成了黑暗与深不见底的水域。
冥湖与烟雨湖并称剑宗两大奇湖,烟雨湖常年烟雨雷霆不绝风雨中自有一种惊艳,而冥湖则是一座干涸的山谷,却有空间乱流交织而成的湖水一般的景象,整座剑宗能够在其中来去自如者寥寥无几,玄丕就是这冥湖的掌管者。
玄丕是妖,继承了扶摇千里的鲲鹏,悠游八极的腾蛇,呼风唤雨的龙族三者的血脉,是真正的空间的王者,大海的王者,风的王者,三王于身已位及八品,玄丕亦是一代传奇。
当玄丕的光芒也渐渐汇聚于整座大道棋局,拥有了风,拥有了水,拥有了雷霆的黑暗中,雷声戛然而止,空中流动的风也随之停滞,巨浪渐渐平息,拉低了水位又露出了一座座剑锋,这时人们终于能看到自己脚下的土地,随着土地的出现,那种厚重踏实的感觉开始在人们心中滋长,黑暗带来
的虚无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踏实冲刷了被巨浪淹没的不安。
这时大地开始震颤,巨大的脉动在地面深处愈发的清晰,愈发的洪亮,脉动声愈演愈烈,脉动声甚至一度带动了所有人的心跳,这种充斥着力量的颤动,这种充满着力量的声音,让大地也有了生命。
从血水与海水的混杂中,一座山拔地而起,沧海桑田数十万年的变化一朝显现,平地隆起了小丘,小丘化作了山丘,山丘了化作高山,高山化作了巨岳,最后巨岳万丈之高刺破了天地,一直延伸至世界的巅峰。
雷鸣,长风,巨浪,恶兽,天山,黑暗中人们熟悉的世界一点点回归,可是身下的剑锋不知何时已经被埋没在大地中变成了平坛的土地,世界的土地竟然都化作了这通天巨岳的一部分。
而这时,遥远的天端,那大山的巅峰忽而传来了嘹亮婉转的辕啼,大地的脉动随着这一声辕啼戛然而止,就像是脉动被这辕啼完全的吞噬了一般,人们抬头望去,滚滚的雷霆中一只巨物猛地站起,在雷霆中捶胸嘶吼,任由雷霆击打而不伤分毫。
许是被雷霆打的怒了,巨猿猛地向着通天的巨岳猛砸一记,人们只是听到了可怕的轰鸣,这巨岳的世界轰然碎裂,自上而下,一座通天巨岳骤然炸裂,滚落的石块比一般的山都要巨大,在原地无法完整的控制自己身体的修士们想要逃窜也是无望,只能任由一块块巨石从身边滚落,带起巨大的撞击声和漫天的尘埃,世界竟因为一只巨猿陷入了末日。
当通天巨岳彻底的碎裂成无数的山峰,一柄古朴沉重的世间就屹立在巨岳曾经的中心,一人身着褐色的衣袍负手而立,如同大地一般朴实的样貌,如同大地一般朴实的脸庞,如同大地一般厚重的身躯,如同大地一般沉闷的声音。
“蚩尤剑宗李太望”当巨岳崩塌,李太望的声音也变得清晰,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而世界也再一次回归了一片黑暗,但是多了雷霆,多了海洋,多了风,多了山,唯有一道道流光还在径自落下,大道的棋局不过才下了过半。
末日的黑暗中,某些存在诞生了,恐怖的嘶吼,骇人的威压,血腥味开始弥漫在黑暗中,血色的光芒在空中乍现,无数血色的眼眸遮天蔽日,他们半睁着,流淌着血水,血光之后是天幕一般的巨大黑影,这黑影没有鲲鹏那样的巨大,但却远比那样的存在要恐怖的多,仿佛其就是恐怖的本身,邪恶的本源。
兽吼中滔天的血水自空中流淌而下,人们被粘稠的血水所包裹想要挣扎着离去,可是依旧逃不出黑暗中那种舒适,朦胧,不可控的奇异状态,只能任由血水淹没。
自天而降的血水飞瀑中渐渐的结出了一柄巨大的螺旋状的软剑,剑九曲九折依旧与最先出现的三柄齐肩,血剑之上一人缓缓睁开了双目,一同睁开的还有天空中无数的血眼,血光骤然淹没了天地。
“轩辕剑宗段天薪。”段天薪的出现是那样的邪恶与血腥,可是此刻他站立在那里一身白色劲装,发间束着一只造型古怪的发髻,不再蓬头垢面的段天薪此刻散发着惊人的英气,容貌中自有一种年轻人才有的朝气,眼神亦是一片清明。
继血水之后,岩浆开始在一座座山峰间爆发,炙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炙烤的原本一片血光的天空更加的通红,火焰的流动中是一只大龟掀翻了数座大山缓缓移动着,所到之处山河崩碎,熔岩密布。
恐怖的高温炙烤着已经分崩离析命途多舛的大地,大龟一身漆黑的甲壳,通体怪异的晶刺,甲壳
的缝隙间熔浆滚滚的流淌着,从口中不断地冒出黑色的烟气,双目中一片赤红。
巨龟一路游过,带出了恐怖的熔浆大道,似乎是觉得熔浆已经充足,巨龟舒服的打了个颤,深深地从嘴角喷出了浓郁的黑雾,这才一跃而起转身坠入了熔浆长河中,激起了恐怖的熔浆柱,熔浆在空中停滞,又如雨般划过坠落四散,当熔浆散去,一柄漆黑的由凝固的熔浆铸成的巨剑已经立于成片的熔浆中,巨剑上是一位魔族,通体黑甲,体型魁梧,似乎穿着一套天然的甲胄,这竟然是真魔界四大皇族之一的古魔族,
熔浆,雷霆,风暴,巨浪,血河,破碎的山脉,一幅蛮荒九界初成时的模样,那也是九界的三千大道重新汇聚升华的时代,此时一道道流光还在飞落,砸落在破碎山河的一处处角落,每一次新的异象的产生都会带动着这些已经砸落的流光变换方位,而天空虽然被雷光血光充斥着,可是主色调依旧是那样的漆黑。
谁也想不到,这一切的一切就在转瞬间再一次变化,就在那谁也不知道的一个瞬间,天边忽然出现了成片璀璨的银光,一轮圆月在山河的边缘悄悄地露出了头,可就是这一点点头,却让银光撒满了这末日般的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雷霆开始平息,熔浆缓缓冷却,那空中从未合拢的血目竟是困了一般沉沉的合上了空间化作的眼睑消失在了天空中,风暴平息,大浪也开始渐渐褪去,世界在那一刻,在银光中升华,美丽,宁静。
月光渐渐的升上了空中,可是这黑暗依旧顽固,或许是因为这黑暗是人梦深处的黑暗才无法被这银光驱散,月光从来都不是能够惊扰梦乡恶客,反倒是因为这银光的洒落,让黑暗更加的宁静祥和令人无法自拔。
清冷的月光中,大地附上了白霜,熔浆凝结成黑石,海浪就在空中被凝结,雷霆与空中的水气此时竟然变成了晶蓝色的雪花缓缓降下,整个世界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进入了极寒,月光实在太过清冷,可是这雪,这霜又是那么的可人,复杂的心绪徘徊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清冷的月光中,一道倩影翩翩飞落,在银辉照耀的选中忽而落下,竟不知何时,雪中竖起了一道无形的细剑,这剑细的像一根针,哪怕它如此的纤细,在与巨大的尺寸相称下也足以一人站立,此刻那倩影就站立在这根通透的被银辉勾勒了细致的轮廓的巨剑之上。
她的美丽令人动容,她的清冷令人生畏,她的神情那么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怀疑这是否只是一尊绝伦的冰雕,可是很快,她清冷的声音,那听了就会让人感到几分冷意的声音就传遍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