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院子不说,还要重新立厨房,王夫人正经忙碌了一阵。等好不容易停下来时,才想起宫里的元春是否在这件事情里受到了波及。
而这个时候的元春在干什么呢。
她花了大笔银子,买了当今的一个行程,在当今回后宫的路上堵了上去。
将人堵住了,又说有密事相告。当今正好得闲,便跟着元春走了一趟。
一进元春寝殿,元春打发了所有侍候的人便跪在了当今脚前,道:“陛下容禀,臣妾娘家偶然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当今挑眉,端着抱琴上来的茶,抿了一口,既不说话,也不叫元春起来。元春等了半天,硬着头皮将自己编的那套说词说了出来。
“臣妾家中自尽身亡的族妹并非我贾家血脉,而是逆王睿亲王遗孤。”
‘砰~’
元春一说完,当今手上的茶杯就重重的落到了案几上。一双眼睛也瞬间多了几分狠戾,少了几分轻蔑。
“睿亲王遗孤?”
“是。”元春硬着头皮应声,然后按着当今的心意继续往下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旧年家母从人伢子那里买下这丫头,原意不过是看她病得七死八不活,救她一命。谁之后来陛下也知道那样的身份,又是那样的容貌,我们家又若不送进宫来得陛下庇护,难得善终。我们自小相熟,她又是本家姑娘,阖家阖族,枝叶相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祖母和母亲即愿送她进宫来,又怎么会对她下那等药。不过是有些人见不得我们好罢了。
数日前,臣妾的祖母突然得知,得知臣妾的这位族妹竟然神似当初的那位大妃娘娘。心中起疑,便悄悄查证了一番,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回这位族妹,才知道这位真是睿亲王流落在外的血脉。祖母本想立即上报朝廷,不曾想当今夜陛下,事到如今,臣妾一家也不知道这事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情形。因实在驽钝,又怕,又怕这里面有什么要紧的事,臣妾才斗胆将此事回禀陛下。”
当今眯着眼睛打量了元春许久,半晌才沉着声音问了她一句,所言皆是属实?
“自然。”除了中风在床不能言语行动的老太太和下葬的焦尸,当事人就是她亲老娘,这事早就对好了口供。
当今见元春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虽不全信,却也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准备派人去仔细调查一番。此时再看一眼元春,什么都没说的起身离开了。
元春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为了让自己和荣国府脱困的一个欺君说词,竟然还让她蒙出了一个真相。此时一脸恭敬的将当今送走,元春就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反正人都死了,她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
各人都揣着各人的心思,将一件本来很简单自尽事件,弄得越来越复杂。
最后到底如何,也只能看个人的造化了。
不过古人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元春因绯歌的死受到了一定的波及,但也因为绯歌刮出来的平反之事再次成了无足轻重的人物。不然,刚刚觉得自己平安渡过一场无妄之灾的元春,马上又带着全家老小卷入那一场是非里。
且不说元春,只说被绯歌那一套平反天谴的组合拳打完后,当今整个人都不好了。
世人多愚昧,总说什么皇权天授。其实多少神迹皆出自凡人之手,已经无法计数。实际如何,当权者最是清楚明白。
大街小巷传的谣歌也许深居简出的人未必能亲耳听见,但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在这个通讯靠吼,交通靠腿的时代,没有霓虹灯的夜空,斗大的字,看到的人太多了。
这还不算完,动不动哪条街上的蚂蚁就以跳广场舞的方式来了个黑字方阵,然后在引来了众人侧目后又‘吃干抹净’的四散离去。
早前绯歌用的特制墨,又被重新弄了一回,原本可以坚持三天左右的墨迹,最后就只能坚持几个时辰。
而这几个时辰正好是天亮前写好,等天亮后让人看清了上面的字便消失殆尽。
对了,为了表示此事的真实性,绯歌打发走了身边侍候的人,又找了理由支走了许颢,天不亮就爬起来,吹着气哨进了皇宫又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在早朝的时候给当今送了一回‘锦旗’。
若说之前那些都可以归类于诡技,那么后一个轻风送‘锦旗’就没办法合理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