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明动手术那天,p市下了一场很久的雨。
打上麻醉的时候,他赶紧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
四周是一片黑暗的。
莫清明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死了。
丧礼是舅舅在s市给他办的。
简简单单的丧礼,大堂上的黑白相片是他手机里,夏至拍得那一张。
像证件照一样,照片里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照片周围围着一圈花,看起来甚是悲凉。
丧礼上,来的人并不多,有几个老师,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干爹干妈,舅舅舅妈,室友们,韩路,和远在s市的陈子渊。
但夏至没来,估计是没人跟她说吧?
也是,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把这事告诉夏至的。
举办丧礼这一天,天气很不好,外面下着不像是冬雨的瓢泼大雨,好像要把整个大地淹没。
这一天的雨,像极了他做手术这天的雨。
就在他以为,丧礼应该很快结束的时候,他看到雨中冲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女穿着他买的羽绒服,浑身被雨淋湿,狼狈不堪的样子。
在看到大堂上的黑白照片时,不敢相信地倒退几步,而后又上前,看着花圈中的照片,眼泪顿时流下。
莫清明知道,夏至这个小哭包,遇到事就喜欢哭。
哭一会不行,那就多哭一会。
他想抱抱她,让她别哭,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令人难受。
这时,雨帘中又缓缓走来一个人,他把夏至带走了。
这人,分明就是方树。
他想也是。
他没了,方树照顾她,理所当然。
可就是这种理所当然,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个笑话。
这天晚上,夏至照常去给陈子渊补课。
“夏至姐,莫清明这几天是不是没跟你联系了?”课上到一般,陈子渊突然打断她的话。
夏至沉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上课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讲跟课上无关的话题?”
“是不是嘛!你告诉我啊!”陈子渊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好像今天夏至不跟他说,他就要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