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滔滔不绝地解释了半小时关于我为什么会未按约定的时间到达火车站后,森黎还是一言不发地用他那双狭长而狡猾的眼睛望着我。像望着他家里那条总在新沙发上拉屎的棕色比特犬。(这么比喻是因为他这个人真的嘴很欠,高中每次一起打完球,他都会指着我常穿的棕色球衣和湿漉漉的头发说真像他家狗洗完澡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一旁包括青妤婷在内的同班女生捧腹大笑,丢脸至极!)
他身后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女生正朝我们面露笑意,应该就是她了。
青妤婷站我们旁边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你们还是打一架吧。”
说完她就从我们身边飘了过去。
森黎果真撸起了袖子,我也扭了扭颈椎。
电光火石间,他抬起手掌拍在我胳膊,力不大但却能感受到他满满的盛怒。
“哥们,来了就好。”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不由地后退半步,眯起眼看他。这口吻不像他。
“黎!”那女生在后面呼唤。
他转过身满脸桃花地走过去。
我脑海中他被我肘击后单手放倒的画面戛然而止,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就结束了?
我愣在原地,冥思苦想也没找到一个他就这么轻易原谅我的理由,在我设想过的一千种血腥画面中非死即伤,原因就是他和我女朋友,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前女友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雕出来的奇物,或者可以更直接地解释为他就是我短发版的前女友。
他们俩最鲜明的共同点就是惜时胜金!
他们永远不会为了捡十两黄金而迟到半秒钟,就算你站在他们面前用力地把塞满人民币的手提箱砸在地上,爽快的说借我一分钟这钱全归你,他们也会面无表情地走开。而对于跟他们约定好时间仍迟到的人,就算你给他们一车的人民币,他们仍会声色俱厉地让你体会到心切被半的恐惧。
在经历了早上那场意外后我阴郁的心刚好就剩一半了,我以为他会打包带走,那我刚好可以找个理由不去了,反正我也已经没什么心思再去幻想北漂的终点是否就是爱情结果的样子了,我已经枯萎了。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他们身前时,青妤婷仰起头,淡淡地问我:“谁赢了?”
我歪着嘴角冷笑一声,不假思索地回答:“比特犬。”
一分钟后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然后马上就从青妤婷默默抽出的那张纸巾里突然醒悟过来,可惜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笑哭了……
森黎转过头,爽朗而狡猾的笑声里看不出任何破绽。
“你好,我的名字叫柠香。”
这时,我的目光才落到眼前这个站起跟我打招呼的女生上。
本是最基本的礼数却让我恍惚了一阵才点了下头,说:“你好,我叫金生。”
普通,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颀长的身材配上黑色雪纺吊带淡雅又不失端庄,白皙清秀的脸蛋上画着适宜的淡妆,看上去好似皎洁的圆月般舒心,细长的标准柳叶眉间荡漾着似水温柔,而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她那双如寒夜里的星火般温暖烁亮的明净眼眸,宛如一轮人间太阳,闪动着可以融化黑暗的曙光。
但是。
跟森黎以前那些踩着高跟鞋在酷热夏至也要浓妆艳抹,打着赤脚在酷寒深冬也要傲雪凌霜的前女友比起来,她,真的很普通。
我早已习惯了森黎身旁站着,飘着,飞着的妖魔鬼怪,她们上天遁地,无所不能。
森黎:“这,我女朋友柠香。”
他深沉的笑容里透露着让我待会好好说话的潜台词,我回以诚挚的笑脸。
毕竟他的青春大树上缠满了各式各样千娇百媚的女主角,而他和她们的故事就像四季踏过土地时苹果树上结又掉,掉了又结的果实,酸涩的,早熟的,熟透的,晚熟的,外表腐烂果肉新鲜的,烂成泥巴的,都是他这颗繁茂大树上盛开过的独一无二的故事。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