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院子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柳新桃才回过神来。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票子,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做梦。
从那时候开始,柳新桃留了心。
来拜访的客人、付宏斌与人打电话时的语气和内容、家里的一些细微变化,甚至还有纸篓里的垃圾,都成为了她的观察对象。
无论在外面是什么样,到了属于自己的熟悉环境,思想、精神都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就算再谨慎的人,回到家里,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付宏斌也不例外。
打电话时忘了关门,随手放在书桌上的文件,衣兜里忘了拿出去的票据……
这份“兼职”柳新桃从去年秋天一直做到了付宏斌自杀,她每天事无巨细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下来,汇报给吴双阳。
在发现付宏斌自杀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顾静之,而是先把电话打给了吴双阳。
听完现场的描述后,吴双阳让她把付宏斌的钥匙带出来,其他什么都不要动。
“你拿到钥匙后,有没有开过抽屉?”严一帅问道。
柳新桃摇着头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敢动。”
严一帅又问:“你就没想着找你的卡和u盾?”
刚才她可是以这样的说法来做为拿走钥匙的理由。
“那卡的事儿我早就不记得了,是你们问我,我才这么说的。”柳新桃抹了抹眼角,“当时那种情况,我脑子都乱了,根本想不起来这事儿。”
“你什么时候把钥匙给那个吴双阳的?”
“第二天。”
严一帅手指在塞在耳朵里的耳麦上轻扶了一下,八字眉微皱了皱,问道:“吴双阳长什么样,你描述一下。”
“啊?!”柳新桃被他跳跃式的问话弄得愣了愣,“他……三十出头,个子大概得有一米七五吧,有点瘦。”
“有什么特征?”
“他戴了个眼镜。”
“这算什么特征,随便谁都可以戴眼镜。我是问他的长相有什么特征。比如眼睛大小,脸型,有没有痦子,说话什么口音,走路跛不跛之类的。”
“不跛,是正常的。”柳新桃努力回忆着那人的长相,“瘦刀条脸,眉毛挺浓的,眼睛不大,单眼皮。口音我听不出来,说话声有点儿细,不象一般大小伙子嗓门那么粗。”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是给他钥匙那天。”
严一帅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他给了你两万块?”
“嗯。”柳新桃点了点头,又连忙解释,“我是收了他的钱,但我只是把付局在家都干什么告诉他,我没干坏事儿。”
严一帅没理她这个茬儿,而是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柳新桃乖乖交出手机。
趁严一帅翻看手机的工夫,张闵生问:“吴双阳每次都给你现金?”
柳新桃点头。
对方与她接触时,看似随意,其实不然。每次都是现金,没有银行转账信息可查。
审讯室外的吕东铭快速查找了吴双阳的信息,意料之中,查无此人,存在柳新桃手机里的号码也已停机。